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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仙师恐怕要等到海枯石烂……”
两人俯仰叹息,对阮柒表达了巨大的同情。
李无疏道:“不要那么悲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李无疏能站在这里跟两个活生生的人讲话,分明就是一大进步。
凌原又追问道:“那么,旧的天道覆灭后,新的天道是什么呢?”
“……”李无疏有半刻的语塞,他拍拍两个少年的肩膀,“不管新的天道是什么,定然与衍天一脉的使命相悖。没做成阮柒的弟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们两个,别太气馁,山长水远,天高海阔,自有一展身手的时候。”
凌原撇开头,哼了一声。
庄澜对李无疏道:“你看起来年纪与我们相仿,怎对道门旧事知晓得这么清楚?”
李无疏一笑:“李无疏与我交情匪浅,道门那些事情,就连李刻霜几岁戒掉尿床,我都知道。”
“哦?当真?李无疏与你的交情,还能好过与阮仙师的情分?”
他脸上一阵发热,将两人往城门外一推:“休要挑拨我与阮柒之间的关系!快走吧你俩!”
庄澜背后有人指点的事经阮柒点破,无相宫众人认定凌原与庄澜是梁国国师派来的眼线,立即报予掌事的净缘禅师。
国师对太微宗派出眼线日夜监视,怎可能漏了无相宫。
净缘下令将他二人看住,李无疏赶在这之前将他们放了。阮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名新收的弟子将两人送出了城。
“李半初?”
李无疏回程时脚步轻快,还哼着小曲,才进无心苑的院门,就被一道淡淡的声音截住。
“阮……仙师。”他脱口想喊“阮柒”,到嘴边生生改了口。
阮柒从边廊独自走来,袖口还带着一丝青竹的冷香,也不知在竹林间站了多久。
“叫我什么?”
“师……”李无疏舌头打结。
方才和凌原庄澜侃侃而谈,现在见了阮柒像个锯嘴葫芦。
那声“师父”他始终是喊不出口。
要他对着阮柒喊“师父”,像在扮演奇怪的戏码。
好在阮柒没多计较称呼,转而问道:“人都走了?你待如何与净缘交代?”
“请师父代我说情!”这回李无疏喊“师父”没了矜持。
“哦?”阮柒面露意外。
“凌原与庄澜为了求师跟前跟后足有两个月了,师父早该看出端倪,却没透露半点,难道不是为了给少年人一点机会?今日答应我们比剑,想必也是为化解冲突,将事情遮掩过去。”
阮柒道:“你恰在庄澜骑虎难下之时,提出同意比剑,给他们机会的人,是你。”
“他们这个年纪涉世不深,容易受人利用,其实两人都无坏心。给年轻人留点转圜余地,日后或能改过自新,有所作为。”
阮柒一时沉默,似乎在揣测他真正的用意是否如此单纯。
实际上,此时早有无相宫的人暗中跟上那两人,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指点之人。
若非面前这名新收的弟子擅作主张,阮柒还得另寻一个契机将两人放了。
末了,他微点了点头:“你年纪不大,讲话倒是老成。”
“……”
今日第二次有人说李无疏年纪不大了!
李无疏摸摸自己的脸,不由发出一声疑惑:“咦?”
从骨相能感觉到,这幅身躯年纪不到二十岁。
李无疏的神魂在世间游荡十年,从没照见过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自己什么模样,而今得到那枚玉符化出人形,竟然是十几岁的模样。
“李无疏内丹尽毁陷入昏迷之时,年纪正与你一样。”
听阮柒在自己面前提到自己,是一件挺微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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