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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陸零 莉亞（第1页）

西里斯一直在客厅焦躁不安地等待。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听着铜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想着不知从何说起的事情，脑中还是一团乱麻，尽管他很努力地想要把混杂的想法整理好，却还是无能为力。在他说完那一句话后莉亚并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攥紧哈利的手离开了。也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浑然不觉。牢狱十二年，他最擅长的便是等待，听石墙外若有若无的海浪声，睁开眼睛尝试看满天的繁星，感到身边飘浮而过的摄魂怪，他的日子轻易就过去了。那些日子里，他唯一清楚记得的只是自己害死詹姆莉莉，在摄魂怪笼罩着他，双手紧紧捉住颈上项链，用厚重袍子包紧自已的时候，他会想起在铁栏前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孩，她离去时双眸平静，说了句让他难以忘怀的话，她说我爱你，西里斯，我希望你也爱我。他很想告诉她他也爱她，可是沉重的罪疚感让他开不了口，他不配爱她，也不配继续摧毁她的生活，就该让她忘掉他好好地活着，而他就独自待在湿暗的牢房日复一日地赎罪。

他们的人生不应该再相交了。只是总有意外，他本该去找其他人，比如莱姆斯又或者邓不利多，可是那天在伦敦碰见她以后，却又鬼使神差地接近她了。他又自私地搅进她的生活里。

壁炉里传来阵阵落地声，几道人形先后闪过，眼花撩乱的闪光划在半空，一切重归平静时地上便躺着个手脚被绑蜷缩着身体的肥胖男子。

克莱尔带着哈利走到楼上后莱姆斯瞬间便控制不住了，他双眼发红，挥手解开了魔咒，狠狠地一拳打在胖男人的脸颊，咬牙颤声道：“你怎么可以！你他妈的怎么可以这样做！彼得，我们是有哪里对不起你？你怎么能，到底詹姆莉莉哪里对不起你？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他妈的，你怎么敢！”

拳头一下接一下落在佩德鲁身上，他躺在地上面容扭曲，嘴角渗出些许血，眼神死死地盯着西里斯，声音却是畏畏缩缩的：“不是我......莱姆斯，真的不是我。是西里斯·布莱克！是他背叛了詹姆莉莉，我、我想要去为他们报仇，结果布莱克心狠手辣，要杀掉我！这十几年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躲起——”

“够了！”西里斯暴喝一声，手臂紧紧地卡在佩德鲁的脖颈，恶狠狠地道：“别再他妈的装了，这里没有别人。”

“莱姆斯，不要相信布莱克......”他虚弱地道，又转向攥紧魔杖一言不发的莉亚，哀求道：“莉亚，你相信我，布莱克甚至想杀你。”

“不，彼得，”莉亚弯下身用力地揑住那脏脏的下巴，毫不留情地踢在他肚子上，一字一句地道：“我他妈的想现在杀.死你。”

“怎么会这样......彼得，我们都看错你了。”莱姆斯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掩着脸疲惫地道。他站起来，扯开西里斯，再拦开莉亚，深深吸一口气：“够了，我们该把邓不利多请过来了。”

佩德鲁闻言立刻挣扎道：“什么？不能！你们不能！不要被布莱克蒙蔽，是他，不是我，不——”

“无声无息！”莉亚抚着紧皱的眉心念咒，静默无言地跨过地上再次被石化的佩德鲁，疲乏地走到沙发里坐下，不再看向那恶心的叛徒。西里斯也退到边上，死死地握着拳，双眼布满红丝，呼出口气，最后也走到她旁边坐下来。

银狼从壁炉窜走，剩下几人各怀心事地坐在沙发上，安静得只闻呼吸声。沙发、壁炉、故友，恍惚间似是又回到那年霍格沃兹，一切平和美好，周六夜间的小派对就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愉快的事情了。可是那些美好就如同泡沫般，一戳就破，只余下满地残影。

邓不利隔不了多久后便从壁炉钻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本该不再活着的人，另一个便是臭名昭著的逃犯。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长长的胡子，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藏着许多打量。在唯一比较冷静的莱姆斯解释之下，他很快便把事情的大概弄明白了，忍不住感叹：“噢，梅林......”

“教授，事实很明显了，不是吗？”莉亚打断道：“他苟且偷生了十二年！我们现在就该把它送到魔法部。”

邓不利多并没有接话，他垂眸注视着佩德鲁，又捻了捻花白的胡须，半晌后才慢慢道：“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个好时机。”

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冲上她的头脑，她冷笑一声站起来，跨步走到邓不利多身前，冷声道：“恕我直言，教授，从来都不会有好时机的！这已经是迟来了十二年的真相，是我们欠莉莉和詹姆的，难道还要再等上十二年吗？这些全是佩德鲁那个小人的过错，凭什么要我们无辜的人替他受罪！”

“你先冷静一点，莉亚。”邓不利多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放缓了声音：“我们能找出对策的。”

“我不想冷静，也不需要什么对策！现在事实很明显，不是吗？为什么我们还要包庇这个叛徒？教授，你还记得吗，十二年前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我问你相信西里斯吗，那时候你没有回答我，你说那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他就是保密人。那么现在你能相信西里斯了，对吧？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他背着这个罪名？他还要继续苟且偷生吗？他到底做错什么了？”她一句句逼问：“已经十二年了，你还要他失去多少年？你还要我们失去多少年？我实在见鬼的受够了这一切！”

“这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的。”他平静地说。

垂在后方的手被人轻轻握住，触感粗糙冰凉，她却从中感到一丝温暖，也不理智地没有挣开。手愈握愈紧，后方的人也渐渐靠近，手掌搭在她肩膀上，此刻她的鼻尖嗅到了熟悉、安心的味道。她没有回头，只是摇着头看向邓不利多：“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西里斯值得被还回清白，詹姆莉莉值得真相，我们都值得！”

“嘿嘿嘿......”西里斯忽然扳过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也抵着她，灰色的眼睛对上湛蓝的眼睛，放轻了声音：“先别生气，好不好？我们听听邓不利多怎么说吧。”

她看进他的眼睛，一瞬间忘记挣扎，反而陷进深邃的眸色中。曾经少年的眼中似是蕴藏星晨般璀璨，可是十二年后，却如同一潭死水，只会在看见她和莱姆斯时流露出一点光芒。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滚荡的泪珠落在相交的掌心，她不知道她哭的是他逝去的年华还是自己可悲的人生。在法国的许多个夜里从睡魇中惊醒，她都希望有他在身边，她希望他会挡在她身前，她希望他告诉她一切都会变好的，可事实是，寂静的夜里只有她自己，也没有什么王子拯救公主的故事。泪愈来愈汹涌，她的身体渐渐发软，巨大的疲倦朝她袭来，她突然好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了。

骤然苍白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眶让西里斯手足无措，舌头似是打结般说不出话来，想要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时却又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把手帕带在身上的习惯，最后只得把手塞进衣袖里，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满脸泪水，干涩地哄道：“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懦弱无能，抛下你和哈利，从来都没有好好照顾你们。现在还要闯进你的生活，让你为我伤心。对不起，别哭了好吗？”

内心挣扎半刻，他还是不管不顾地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明显地有刹那僵硬，转而便想挣脱他的怀抱，但是他却愈抱愈紧，不敢松手，就好像现在放开她的话便会永永远远地失去她。怀里的挣扎逐渐停下，她埋头在他胸口，终于忍不住像个小孩般号啕大哭，断断续续地道：“怎么能呢？已经十二年了，我们还要等多久？为什么一切都见鬼的糟糕？”

“嘘......”他紧紧地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头上，一手放在她脑后，一手放在她背后，缓缓地抚摸着，安抚道：“不要害怕，很快便会找到个好时机的，现在情况对我们有利啊，你知道的。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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