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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顺其自然就好（第1页）

我像着了魔似的疯狂工作，投资案不像到超市买水果那般寻常，一年能有一两个大项目提上讨论日程已经不易，那是个严肃认真的领域，我不可能为了stew的注意而盲目投资扩张，当然stew留下的董事会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绝不会允许我那么做。我所能做的，只是一个助理该做的工作。把weismann集团的经营状况以及经济形势分析归整，再把值得考虑的项目附上我的意见罗列出来，就像一份简报，我坚持每个月都做一份，附上每个月的集团财务报表。当我把第一份简报放在peter面前的时候，他微微嘲笑了我，“我就知道你会利用一切机会，这些东西不需要给stew，除非绝对必要，我不会再当傻瓜帮你搭上和stew的联系。”

“peter，是的，我不否认我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想见到stew，哪怕只是他写下的短短几个单词。你可以嘲笑我，我也不想隐瞒，这是真实的我的感情。从心底关心一个人没有什么错，我有这个自由，但是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再用私人感情烦扰你的哥哥，我不会用干涉到他的自由。这份东西我希望你发给stew，除了我的感情以外，我也很客观公正的告诉你两个这么做的原因，第一，weismann集团是stew这辈子的心血，在他正式发表声明退出以前，我相信他会像关注自己孩子一般关心这个他倾注了半生精力的事业；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他的状况不是很好，我从他的字可以看出一些，你不用否认。我猜也许他正处在艰难的恢复期，除了身体机能，你需要让他的大脑保持运动，你需要让他的生活充实，而不是天天让他感觉到他只是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好强如你哥哥，过度的怜悯和照顾只会毁了他。”

“我哥哥的事不需要你来关心，我说了你别做梦让我帮你做这件事。私事归私事，你不要想把你的才能用在说服我帮你上，不——可——能！”peter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我并不觉得意外，但我还是留下了那份简报。

“世杰走后的第223天，我做了第一份简报，不管他会不会看到”每篇日记，均是以同样的句式开头——世杰走后第xx天这似乎成为我计算日子的依据，不知是在提醒自己忘记他继续走下去还是提醒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同时不要忘记他。

自从上回和云迪开诚布公地谈过stew以后，我的一些心事便不再瞒着云迪，我需要有个人了解我的痛苦，帮我走出这个巨大的阴影。第一份stew签署的提案我拿给云迪看过，云迪也有些震惊于那歪歪扭扭的笔迹，他认为我的提议很正确，应该让stew重新回到他熟悉的环境，并不是指地域，而是商业氛围，那会对他的康复大有帮助。我也曾经向云迪抱怨过peter，说他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打听任何关于stew的消息，云迪笑了半天，告诉我他们两兄弟相差小十几岁，他和stew在一起的时候，peter还只是个流着鼻涕的小跟班，昵称叫做小斗牛犬，因为他坚决维护哥哥的一切利益，有人对他哥哥不利的话，他绝对像只斗牛犬一样龇着牙就冲上去。看来，这斗牛犬的脾气还真没改变，兄弟俩可以在公司里为了不同意见争个天昏地暗，但是一旦涉及外人伤害哥哥，还是会立刻变身。

我依旧不停的做一个stew助理该做的工作，包括每个月准备公司的简报给peter，他从来不接，我养成习惯只是放在他的桌上，不知道他是否都扔进纸篓了，有人说坚持是一种美德，哪怕是无赖的坚持。同时我也学习做一个老板该做的工作，真是“好的员工会让老板变懒”，我的老板懒到把一切都丢给了我，我只好我用我觉得stew会采用的思维方式去处理公司的事务，渐渐的，董事会的老家伙们开始对我另眼相看。之前我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猜测我和stew的关系，虽有父女般的年龄差异，但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人种，白皮肤蓝眼睛的高加索人种，再惊世骇俗估计也是推测不出血缘关系的。不过经历了几次董事会，我独到的言论和视角以及大胆尝试的作风，至少让一部分高层开始意识到，stew选择我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新鲜的活力，带来了不同于以往的看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角度，让我真正开始翻身的转折点则是在中国的地块投资。

这一两年，中国的股市和房地产市场异常的火爆，局内人都认为这是经济即将大衰退的迹象，但是没人能够知道灾难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我一直在关注中国经济的进展，当时某个重要的政治会议即将召开。外人纷纷猜测中国政府将公布新的经济发展方向。私底下，我说服peter游说集团高层同意我们在一定时机下通过中国国内的合作者进行地块投资。我的身份多多少少在这个问题上帮了我，董事会对这个大胆的计划不置可否，但是因为目前为止我没有出过大差错，他们勉强批给我三千万美金，和我要求的一亿虽然相差甚远，但聊胜于无。中国政治会议后公布的经济数据让世界大跌眼镜，当然是负面的，而且，政策明确打压房地产，而后国内房价股价如期暴跌，政府一向以卖地来换取地方经济增长，在这种形势下，通过国内的合作方，我们很顺利的拿下两个我看中的二线城市的地块，成本比我预估的还要低。半年多过去了，就在集团高层按捺不住找我兴师问罪的后一个月，中国政府终于无法兜住过山车般下滑的经济，重新确认鼓励房产交易，而这其实更加剧了中国国内居民对于经济形势的恐慌，房地产成为他们认可的唯一保值升值工具，价格简直像坐火箭般直线上涨。我捂在手中的地块价值似乎一夜之间翻了7、8倍。通过合作方和一些灰色交易，我们把地块高价抵押给银行贷款进行建设，钱一到账，绝大部分便被我以风险规避为理由通过特殊途径转出中国。我小的时候就知道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做法，但是至少我们买地的钱我是真实投资下去了的，剩余的只不过将它换了个方式在国外操作而已。如我当年和stew说，外汇管制管的是普通老百姓

当然，这个计划是经过stew批准的，“riskybutworthtotry”。字比三个月前的第二张又有所进步，这样的复印件我已经有三张了，第二张虽然只有简单的ok，但我仍小心的把它们收着，从他的字上，努力判断他的恢复程度。

peter对这个投资案基本是门外汉，因为涉及到关于中国的政治经济，结果揭晓后，他很虚心的和我谈了一次，问了我许多当时决策时我的想法。我随手拿过一张纸，边和他解释边在纸上写下重点问题和答案，并用圆圈圈出重点中的重点。这个案子其实和传统意义上的投资完全不一样，如果不了解中国的环境，基本上是没有办法完成这个程序的，这更像是个大的投机，而我敢于投机的原因，是我了解这个游戏的部分规则。

“你在中国从事过类似行业？”peter好奇的问我，“玩火的感觉挺好的，不是吗，你似乎生来血液里就有这种本能。”

“没有，只不过我父亲曾是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银行的创始人之一。小的时候看得多了听得多了而已。”

peter饶有兴趣地再问，我不想做任何回答，那不是段愉快的历史。

“世杰走后的341天。快到圣诞，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决定需要完成，大家都准备过节了，今天都是些琐事，过了一遍各个子公司分公司的年终总结和计划，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个人觉得现在经济有复苏迹象，战略上应该倾向于大胆一些的策略。peter将替代世杰视察国外各个子公司，力邀我同行，各个海外分支的情况我已整理在简报，我想好好清静一下。实话说吧，是我不愿意再重走那一路，物是人非，无法自处。”

我最终没能如愿，peter坚持要我同行，在工作上我已经和他渐渐地产生了一些默契，和他哥哥一样，他也开始相当倚重我的意见，而且，整个集团的业务状况在经历过他哥哥的魔鬼填鸭式培训后，除了stew，没人比我更熟悉。

今年计划巡视的子公司和分公司和去年有些不同，这很正常，每年stew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总是选择一部分。我看了看peter秘书给我的行程安排，从美国飞香港，亚洲之后后飞往欧洲，返回美国前最后一站是法国尼斯。我知道stew的保险业务在那儿有个分支，记得经营状况不错，但基本上都是常见险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尼斯倒是个旅游胜地，虽然是冬季，风景也应该不错。而且，法国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peter并不知道云迪告诉我stew在法国，这个安排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回到家，我告诉云迪和去年一样要出差各地两个礼拜，想了想，我告诉他peter安排的最后一站是尼斯。云迪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抱了抱我，“一切顺其自然，如果他想见你，世界各地他都会出现，他不想见你，就算你到他家门口也没有用。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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