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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周公警谏 成王遵循开盛 （第1页）

第十二回

周公警谏成王遵循开盛世

昭王伐楚汉水滔滔葬雄师

周成王七年冬季，成王参加完东都洛邑的诸侯大会，临别洛邑而返回镐京之际，周公怕成王回到镐京后就忘记得到的这份如此壮丽的事业，是靠宗周农民一年到头不断劳作、流血流汗、通过战争用性命换来的，就特地做了一篇叫《七月》的诗，呈送给成王，提醒他先祖就是靠这些宗周农民，日复一日地不断勤奋才创下了如此辉煌的周家王朝。

周公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怕成王年少亲政后禁不住诱惑，变得荒淫放荡起来，还作了《无逸》一文来告诫成王。

《无逸》一文中，周公更是站在国家兴亡的高度，通过商、周几位明君奋勉勤政、兴国保民的事例，来与商末纣王奢侈、淫逸而致身死国灭一事进行对比，反复告诫成王：要无逸、勤政、爱民，不可沉湎享乐、重逸轻民，以致民怨沸腾，重蹈商纣覆辙；不尊敬劳动、爱享受的帝王，永远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现摘录《无逸》的白话文译本如下：

——啊，君王居其位，不要贪图安逸。先要知道农业的艰辛，后处安逸的境地，就会知道庶民的艰难。看现在有些不肖子，父母辛勤耕种收获，儿子却不知种庄稼的艰辛，贪图安逸，以至变得虚妄、放荡，甚者还很瞧不起自己的父母，甚至还说什么：“你们过去的人没有见识。”……

——啊，今日你继承王位，就不能放纵自己，不能过分地贪图淫欲，贪图安逸，贪图游玩，贪图游猎。要为万民的事尽心尽力。切不可放纵自己说：“就今日痛快玩一次吧。”那不是在教民，那也不是在顺天。这样的人是有过失的。不要像纣王那样废于迷乱，喝酒没有节制！

——啊，我听说，古人互相告诫、互相爱护、互相教育，没有欺瞒、诓骗的。作为王不听告诫的话，他的臣就会极力顺着他的意思行事了。那么就变乱了先王的政事与法度，这是因小失大。百姓就要心里怨恨，口中咒骂。

——啊，自殷王中宗以来，高宗、祖甲以及我周文王，此四人最明智。有人告诉他们说：“有小人在怨你骂你。”他们听了，就更加注意自己的德行修养，并说：“应该是我有过失吧。”这样做了，百姓也就不会含怒了。反之，有人这样告诉你，你就信了，这就叫轻信。轻信不是为君之道。于是，你就会变得小肚鸡肠，乱罚、滥杀无辜。怨恨也就会聚集、集中在你的身上。

——啊，成王，要以此为鉴啊！

这《七月》和《无逸》两篇都是周公文字里面最长、最精彩的篇章，分别被收录在《诗经?豳风》和《尚书?周书?无逸》、《史记?鲁周公世家》中，极尽体现了他为人为政的老实风格。

成王回到镐京后，据《竹书纪年?周纪》记载，他立刻在太庙中立了高圉（音：语）灵位，以示自己没有忘记任何一位先祖的功勋，在召公等一班臣子的辅佐下继续忙碌西方的政事。

高圉也是周氏先祖之一，据《史记?周本纪》记载，他是帝喾的十世孙即古公亶父的曾祖父，因为没有后稷弃、公刘、古公亶父的名声大，所以武王建立周王朝后没有被列入宗庙中。

周成王八年甲辰春季正月，已经二十二岁的周成王在镐京初次莅阼（注：行为君之事）亲政，随即，他命鲁国国君姬禽、齐国国君吕伋负责将仍留在殷商境内的商国农人全部迁居于鲁国。至此，所有殷商遗民完全处在成周和鲁国的监视、管理之下，终于彻底解决了殷商遗民再次反叛的后顾之忧。为了彰显自己这一功绩，成王作“象舞”以贺。

原来，当初纣王训练的象军曾经横扫“东夷”，加上“象”在上古时候又有代表“豫州”的意思，所以，成王作“象舞”以示自己已经征服殷商和豫州。

同年冬季十月，周成王没有忘记五年前趁殷国和“东夷”叛乱之机背叛周王室的唐国，出动宗周大军，强行将其迁到自己眼皮底下的“杜”地（现在陕西西安以东），重新册封其建立新的杜国而监视居住，准许其国君仍保留“唐公”称号，然后将宗周子民一部迁到唐地，为建立新的唐国做准备。

周成王九年春季正月，中国东北部的“肃慎氏”方国首领参加完成周大会回国不久，又闻讯武王长子已经正式称王临朝，便急匆匆再次来朝以示庆贺。成王为了感谢“肃慎氏”首领在短时间内再次来朝，特地下发旨令，命荣国国君兼王室卿士荣伯锡册封“肃慎氏”为周王室的正式诸侯国。

周成王十年，成王见同胞幼弟姬虞已经成人，便将唐国故地正式分封给了他，人称唐叔虞。由其建立的唐国以作镐京东北方的屏障。

就在这年，南方极其遥远的“越裳氏”又前来朝贡了。这个氏族在交趾以南，尧帝时代也曾前来朝贡过。这次，他们向成王朝贡的东西是一只白色的雉鸡，成王收下后，命左右将雉鸡转交周公处理。

这时，周公因年岁已高，已经从成周洛邑回到宗周旧都丰京颐养天年，听说这么遥远的地方有人前来进贡雉鸡，并要自己处理，便匆匆渡过沣水，赶到镐京对成王说：“我周王朝恩泽没有播泽到地方，就没有权力享受人家的贡品。我们没有力量去帮助人家，就不要拿人家的东西。”

说罢，他让负责迎来送往的“有司”把白雉鸡还给“越裳氏”的使者。“越裳氏”使者见远远送来的贡品，人家却不肯接受，不免大失所望，便通过三个翻译层层转译，道：

“我国离中国极其遥远，山川险阻重重，使者不通。在最近三年里，我国风平浪静，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我们国里年纪高、见识多的人都说：‘这般好光景是许多年都不曾有过的，恐怕是中国出了什么圣人的缘故吧！’所以才派了我们一行，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并不是我们对中国有什么所求，只不过是来中国看看，和千年前的伟大壮丽有什么变化，好回报我们国王知道就是了。”

周公听使者这般说，只好收下白雉鸡，吩咐煮了来太庙祭祖。此事被详细记录在《尚书大传》和《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原文记载道：“……越裳以三象重译而献白雉，曰：‘道路悠远，山川岨深，音使不通，故重译而朝。’成王以归周公。公曰：‘德不加焉，则君子不飨其质；政不施焉，则君子不臣其人。吾何以获此赐也！’其使请曰：‘吾受命吾国之黄耇曰：久矣，天之无烈风雷雨，意者中国有圣人乎？有则盍往朝之。’周公乃归之于王，称先王之神致，以荐于宗庙。”

那时候把东西拿来祭祖，就是表明这东西稀罕的意思，同时也表明这是祖先的功绩，才让远方归服。既然收了人家的贡品，应当礼尚往来才是，于是，成王就厚厚赏赐了“越裳氏”使者，还派了一帮人驾起指南车，护送使者回国。以致留下了“重译献雉”的典故。

据史书记载，一行护送使者回国的人马一直走到扶南林邑（注：现在越南中南部的河静省）地方，沿海又走了差不多一年，才护送使者回了国。等护送的这班人马回到中国，原来用铁做成的车轮几乎已经磨完了。

这个记载也没有说明到底到了哪里，只记载了扶南林邑地方。所以后人纷纷猜测，有说“越裳氏”就在现在的越南南部，也有说是现在的老挝、泰国一带。这个说法，只是时间和路程都对不上，后来有主流的说法是西亚两河流域的古亚述国，即现在的伊拉克一带。

“古亚述国说”的依据，主要就是当时那里的人们所穿衣服一向垂拖到地，比中国的裳还要长，所以叫“越裳”，从越南占城走到那里差不多需要一年光景。但这种说法又违背了一个前提，即交趾以南。

【编著者注：按交趾以南的扶南林邑这个前提，沿海走了一年的话，很有可能是沿着现在中南半岛海岸，经由现在越南、柬埔寨、泰国三国海岸，然后转折继续南下，到了现在马来半岛的极点，然后使者独自渡过马六甲海峡回国，到达的可能是现在的印尼爪哇岛一带的古爪哇国。

尽管这只是一家之言，但这种说法还是比较靠谱的，因为《新华大字典》对“越裳”的解释是：“古南海国名”，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这种观点。反正“越裳氏”是极南、极远的一个国家是肯定的，当时不太会在扶南林邑折而向西，横穿中南半岛，继续沿海岸西行，否则肯定会有向西的记载，因为当时已经有了指南车。】

周成王十一年春季正月，成王也仪仗煌煌地来到宗周旧都丰京处理政事。这是为了省去周公来回镐京参政、议政的奔波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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