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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衣服（第2页）

缝纫机的声音和歌声一起停了下来，女人拖着身子从里面走出来，她手里还抱着一件红色的旗袍。

待她再次走出暗处，尤妃看清了她的全貌，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脸上一半温纯的样貌，一半布满疤痕，两边的五官完全不一样，但又有着诡异的相似感。

她抿着嘴扯出一个笑来：“小姐可算醒了。”

尤妃本身是没有呼吸的，而这具乔语翎的身体是需要呼吸的，在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她能感到自己呼吸一顿。

这上面是属于两个人的脸，一张是碧儿的，一张是老板娘的，她的身体一节一节的，仿佛被锋利的东西剁开，又一节一节的缝上。

因为她的身体外面露出的皮肤，上头还有黑色的线条，血块已经凝结，她慢慢靠近尤妃，将手里的旗袍打开。

血一样的红色，还绣着几朵漂亮的花，她仿佛献宝一般：“小姐喜欢吗？”

尤妃的视线落到旗袍上，说不清什么感觉，就是打心底的不舒服，无论是颜色还是花。

她别开头，不再看，女人见她这个动作，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小姐怎么不看了？你不喜欢吗？这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啊。”

尤妃肚子里开始翻腾，这具身体用起来着实不顺手，经不起吓，她脸色发白的压下不适，鼻尖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她能闻到味道了，就像一个旁观者，参与到了故事里面。

“拿开！”她冷然的呵斥，脸上的表情同乔语翎如出一辙。

女人也不恼，捂嘴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夸我手艺好吗？不如我帮小姐做件衣服如何？”

尤妃目光直视女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光彩不复存在，曾经温柔善良的目光不见了，现在的那双眼睛，浑浊又世故。

她知道，这是女人现在的眼睛，“你做的衣服，一点也不好看。”

她拖长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回荡。

“你说什么？”女人眼睛变得猩红，“你根本什么也不懂！你个恶毒恶心表里不一的女人，看你长的多好看啊，而你的心早已腐烂。”

她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在这一刻爆发：“我的妹妹，我那么善良的妹妹，就因为你嫉妒她长得好看，毁了她的脸。”

她的神色逐渐失控，声音越来越轻：“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

从她混乱又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尤妃听到了这个故事的全貌，老板娘是寡妇，还是一个年轻的寡妇，若是没有松爷，她也不会过得这么轻松。

松爷对她来说是半个恩人，所以妹妹死在了乔宅，她可以不记恨松爷的未婚妻，即便那个未婚妻的心早已是腐烂的。

可乔语翎，她仅凭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场景，给她安上了一个勾引人的名头，竟在那天晚上，将她抓进乔宅，活活打死了。

死后也不给她留一个全尸，让屠夫剁了扔去喂狗，那条狗本就饿了很久，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有了吃的，它自然不会放过。

若她真是勾引的松爷，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但她是冤枉的，松爷手底下有个人喜欢老板娘，多次示爱都被她拒绝了。

那天晚上，松爷是帮那位小弟送信的，他死了，为了保护松爷。

强烈的不甘和恨意让她化身为怨鬼，为了报仇她吞噬了妹妹的灵魂，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你找我又有什么用呢？”尤妃轻声叹了一口气，现在落得个最后还要被她吃的下场。

她眸中深藏着暗色，即便她身世再惨，说的再好听，她不过是贪念她身上的戾气罢了，既如此，那她们就是敌对的场面，而她，也从来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小姐说什么胡话呢？我不找你找谁去？”女人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把手中红色的旗袍叠成方块放在一边，又往那暗处走去。

房间里虽暗，但好歹还能勉强让人看清楚轮廓，可女人去的那个方向，是真正的没有一丝光线，一团黑漆漆的。

在她离开的间隙，尤妃看了周围一圈，很快知道了眼下的场所，她在七号裁缝店内，恐怕她身下的床，不过只是一张桌子做成的简易的床。

窗户都被钉住了，女人去的那个方向是里间，上次给尤妃量尺寸的那间房。

她记得这张桌子原本是里面那间房的。

女人很快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满了针线，她坐在床边，把篮子放在腿间，轻声问她：“小姐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呢？我给小姐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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