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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嘉赐本以为东青鹤要带他去什么遥远的地方,结果被扯着手几个纵跃就到了那里,人似乎还在青鹤门,只是周围的景色却变了个大样。
只见一座巍峨山峦下被开了一个小洞,两旁怪石嶙峋枝叶蒙密,一个灰袍人远远的站在山脚,手中牵了一匹白马,见了他们便露出了飞扬的笑意。
“见过门主。”
东青鹤对他点头,接过马绳道:“劳烦未穷长老了,我们随意看看,你自去忙就好。”
未穷道:“门主客气,我已着人在几个兽舍前看顾着了,门主若有吩咐,唤他们便是。”说着又望向一边还有些呆愣的常嘉赐又道,“我说过这儿是个好地方,你看过便会信了。”
未穷说完,又弯眼一笑,离开了这里。
常嘉赐盯着那个返身走远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有些僵硬,直到东青鹤来揽他的腰,常嘉赐才回过神来。
“做……做什么?”
东青鹤莞尔:“你不是想骑风骊兽吗?今儿个便是好机会。”原来他手中的那匹白马就是之前让常嘉赐心心念念的风骊。
说罢东青鹤轻轻一提就把常嘉赐托上了马背,接着他自己也跨了上去,一如刚回青鹤门那日一般,二人一骑,向前方山道而去。
一过那山洞,另一方天地蓦然间在常嘉赐面前展开,青鹤门本就仿若地上天宫,然而比起外头的那些朱榭雕阑玉楼金阙,此地却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致,大片大片碧绿的山峰迭起,涧水如锻,缭绕其中,放目而去满是琪花瑶草遍地,日落川阔,烟生山浮,阆苑仙境也不过如此。
忽然,一声长啸划破天际,常嘉赐抬眼看去,就见一只赤红的大鸟自头顶飞过,翎羽如烈火,钩爪似精铁。
东青鹤说:“这是骄阳的火雕兽。”
接着他又催马向前,一路翻山过湖,指着天上地下的灵兽对常嘉赐说着。
“这是金长老的五色鹿……这是哲隆长老的巨目猿……那儿是西山,秋长老的金纹虎时常在那处出没,只是此刻即将日落西山,它该是回洞中了……”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许多旁的奇珍异兽,好比只有赢母峰才有的银沙狼,凭虚河底的紫麟蛟……许是因着放养,这儿的灵兽个个油光水滑膘肥体壮,看得常嘉赐是目瞪口呆,他从青鹤门上头不知飞过几多次,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处地方,看来这儿该是被东青鹤设了结界,不然这样多的好东西,怎么可能没被人惦记了去。
修士多半都有灵兽,一来可傍身,二来静心豢养时也可提升修为,不过有些修士的灵兽牵扯了本命丹脉,真凶险时反倒不敢使唤了,像上回对阵混沌巨兽那样,厉害的还没来得及招灵兽就全被毒倒了,不厉害的又不敢招灵兽,以免多死一条命,只有东青鹤,养的灵宠同他一样魔性,见了那般的万年凶兽竟丝毫不怵。
见常嘉赐神色怅惘,东青鹤温柔道:“你可是想要一个?”
常嘉赐眸光一闪,冷冷道:“我自己的命都半死不活了,养那东西是想让它送死吗?”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又有人谁来收这烂摊子。
东青鹤紧了紧揽在常嘉赐腰间的手,笑道:“莫要胡说,你只管养着,你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常嘉赐却不领他的情:“我不要。”
东青鹤瞧着他眼内忽亮忽暗的神色只叹了口气:“罢了,下回真瞧见喜欢的再说也好。”
说着又忽然抓住了常嘉赐的手,将握着的缰绳交给了他:“此地辽阔,正适宜疾驰,你便带着风骊好好跑一跑吧。”
常嘉赐一顿,低头看向座下神驹,心内微起悸动,这回没再拂了东青鹤的好意,接过缰绳,一夹马腹,风骊便流星赶月的向前飞奔而去。身边的景物开始极速倒退,那撒欢的四蹄仿若风驰电掣,跑得常嘉赐神思都模糊了起来,只觉那吹起长发的风,咚咚震颤的心都说不出的快意潇洒,从未有过的舒畅。
身后的东青鹤本怕常嘉赐失了速,但见他脸上那眉眼飞扬,笑容说不出的灿烂,一时反倒把自己看呆了,将那担忧都抛到了脑后。
只不过东门主就这么一瞬游思,惊|变|却陡生。
两人正越过一处陂陀山道,前方岔路却忽然急窜出一团白影,速度该是十分迅捷,可是又哪里比得过身下的风骊,眼瞧着即将撞上,常嘉赐急忙紧拽缰绳,只听风骊一声长嘶,前蹄被扼的高高扬起,堪堪顿在了原地。
马是停住了,可其上的人却没那么好过,常嘉赐只觉一股巨力将他震得歪倒而下,为稳住身形,他便顺手拉了把身边的人,谁知向来不动如山的东青鹤,被他一抓竟然跟着翻下马来,偏巧一旁就是一道长长的斜坡,两人就这么一路咕噜噜的滚了下去,翻了十几个圈后才停了下来。
伤才好了一些的嘉赐被摔得有些晕,但好在东青鹤一路都用手护着他。而一回过神来的常嘉赐却狠狠推了一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自己内力不济制不住风骊也算情有可原,然而以这家伙的本事怎么可能挡不了一匹马?而且还和自己一道从上头摔了下来?!当他傻子唬吗?
东青鹤被他推得纹丝不动,只有些着急的在他周身摸着查看,一边道:“是我的错,我看看你伤了没有?”
“我死不了,不用你管,你走开!”
常嘉赐气得要用腿踢他,然脚还没抬起来就又被东青鹤摁了回去。东青鹤的手抚过常嘉赐的腿侧,眯起眼盯着身下之人。
刚才那番闹腾间常嘉赐的鬓发已四散了开来,那场火势后,原本被烧焦了一部分的青丝也慢慢长出了新的,此刻全短短的贴在脸颊边,还沾了满头的草屑,趁着那天际的晚霞、明艳的眉眼,不见凌乱,只见鲜亮灵动,就好像盛开在蔓草间的一蓬木芙蓉,靡丽纷华中却隐含难言的清明娇稚,奇妙的融合了天真与妖艳,一如当初那个占了别人的身,却收了东青鹤心的动人妖修。
东青鹤越看越心颤,忍不住慢慢俯下了身。
对方的眼神那么露|骨,常嘉赐又不傻,自然知道他要干嘛,他本欲挣扎,可到底快不过东青鹤的速度,刚一张嘴就被这家伙堵了个正着,和煦的风,暖融的夕阳,还有那浅淡温柔的吻,都一再的溶解着常嘉赐惯常的抗拒,在他推搡了两下对方无果后,终于慢慢收了手。
而察觉到常嘉赐抵御的气力渐缓,东青鹤眼内亮色一闪,慢慢加深了这个吻,反复勾缠着那软糯迟钝的舌,吸|吮着那清甜的津液。
只不过正亲得常嘉赐头眼昏花时,眼前的人却依依不舍地退出了自己的唇间。
常嘉赐眼内尤带水光,有些迷糊的看向东青鹤,一眼就对上了一双有些深沉隐忍的眼,常嘉赐一怔,一下就想到那日东青鹤在昏倒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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