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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机械地看着眼前略显秃顶的中年男人飞快地开合他那两片肥厚的嘴唇,吐出许多焦急催促的话语来。
男人的皮肤饱经风霜,而又毫无保养防护,此时随着他气血的上涌,许多痘痘也红艳鼓胀起来,一跳一跳的,就像仲夏脚踝上那一大片疹子,忽然之间获得了自己的生命。
男人已经在仲夏的窗口前喋喋不休地讲了一刻钟,而凭借着长期的工作经验,仲夏早在打头的三分钟里就捋清了问题的来龙去脉,不过既已盘算好将这个不大不小的疙瘩踢去旁边的兄弟部门那里,仲夏也就不急着打断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任他添油加醋去了。
待到男人终于描述完自己的紧要事态,仲夏这才不紧不慢地做出几句总结,随后装模做样地点上几下鼠标,礼貌地请男人去旁边的窗口重新取号排队,于是这件工作之于仲夏便完美地画上了句号。
有的人也许会继续纠缠哀求,甚或是破口大骂,而仲夏只需要一言不发地呆在座位上,展示出气定神闲的模样,这些人最后也就只好乖乖听命行事——隔壁窗口很有几个耐心的年轻人,总会解决他们的问题的。
越急的人,越吃这一套,仲夏对其间关窍早已熟稔。不过,假使他真的愿意帮男人处理那件事务,那么也许二十分钟,至多半个小时,一切总能完满解决的——
——可仲夏对此偏就是百般的不愿,千般的拒绝。他上的是坐班,不是做班,古语云,一分价钱一分货,虽然仲夏早有将自己视作“货”之觉悟了,可那“货”也万不能贱贩的。仅凭每月那点微薄而又死板的工资,又怎好迫他尽忠职守了?
上边这段话,乃是仲夏多年工作下来总结的肺腑之言。他在这窗口已历十余载,地位正如咬定青山的老竹一般稳固,任由一茬茬的同事与领导东西南北四散。
每调来一位新同事,仲夏便会炫耀性地将这段心得与其分享,而对方满口的赞同也总能如期而至,可他们之中没有哪怕一个,能把这段心得执行得如仲夏一般好,因此他们最后都很快离开了:或调转,或升迁,或自行辞职,惟留仲夏于此坚劲。
在所有曾经的同事中,只有一个叫吴廖的年轻后生,一度逼近了仲夏的境界,只可惜那厮锋芒太甚,正面顶撞了服务对象,于是成为唯一一个由于被举报而惨遭辞退的同事。
也不知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仲夏挠了挠瘙痒难耐的脚踝,烦躁地想道。
仲夏脚踝上的疹子是两天前被发现的,起初只是洗完澡隐现的一小块血点,沾到水会感到些微的刺痛;随后便飞速扩张肿大起来,几乎要蔓延到腿肚。毫无疑问,这些疹子是发展出自由思想与独立生命的了,仲夏确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块阴险可怖的病灶无时无刻不在疯狂地攫取着自己体内的养分与生命力,且极尽嚣张地挑动着腿部的神经,令他疼痒难忍。
这处邪恶的寄生体是如此厉害,以至于仅仅只是放任了它两天,便成长为一方不容忽视的恶疾。它恶化得实在是太快了,前两天尚可忍耐,可今天的严重程度叫仲夏甚至有些心惊肉跳。他不得不频繁强迫自己比平时更卖力地发呆和转移注意力,好缓解肉体上的折磨。也许他现在就不该坐在这里,这病症确乎已影响到了他正常的工作。他该请个假,去医院好生诊治诊治,只是……
叫号机响了起来,这回轮到一位年轻女孩,于是两瓣丰润的嘴唇开始了新一轮的开合,可仲夏的脑子里此时只余下自己与痒痛,再听不进去什么。
直到这时,仲夏才惊讶地察觉,自己对那些服务对象早已厌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之前因为健康的体魄与庸碌的生活尚存,于是一切才好忍耐,可随着病痛的倾轧,层叠的血痂终究被撕裂,迸射出最炽烈的疼痛来——
他在这个简单枯燥的岗位上已经蹉跎十几年的光阴了,他的工作是什么?不过是几套话术、几个窗口、几张表格、几份报告而已,所有一切都是既定的,不容丝毫更改。他安于这岗位上的一切,于是欣然朽烂在了这里。他溶化了——溶化为不容改变的几套话术、几个窗口、几张表格、几份报告,他的生命就变成了这么几样庸俗且无用的东西。
可那些来找他办事的人呢?那些蠢货连他都及不上,他们对他这团简单的生命一无所知,也绝不愿花哪怕一点多余的时间来了解。他们只会挤出焦急、哀伤、愤怒之类的神色,央求他把他的话术、窗口、表格、报告(也即他的生命)打包复印出来,现成地递到他们手上,然后急匆匆地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哈!多么可笑!那些人以为他们是什么?他们不过是被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遭遇到的某种问题吓懵了、砸傻了,于是便想当然地将自己包装成为某种罕有的可怜之人,大声嚷嚷着、蛮横无理地索求他人的援助,死死抓住每一根可疑的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将他们面临的紧迫局面添油加醋地吹嘘出来。可他们对仲夏来说呢?不过是平均每二十分钟就会来一个的号子,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急迫的痒痛催生出急迫散碎的灵感与思想,当终于超过某个阈值以后,有什么东西在仲夏的心里破碎了。他猛地站起,告诉那个讲到一半的女孩自己必须得去一趟厕所,随后不由分说地竖起“暂停服务”的立牌,快步转入了后廊。
当仲夏敲门进入领导办公室时,还有一个人在他前边申请休假。那位同事演技拙劣地弓着腰,意图显示腹部所承受的剧痛,而领导只是略皱了皱眉,便轻轻挥手回绝了他。
于是轮到仲夏卷起裤脚展示他的理由了——那块该死的红疹,无疑鲜艳夺目,此时倒却显得还不够大了。
于是领导只是从医药箱里翻出一支用了一半的软膏递给仲夏,拍拍他的肩膀礼貌地叫他再克服一下,至少忍到下班后再去医院,反正那里二十四小时开放,耐心的医生总会解决他的问题的。
满肚子怨恨咒骂的仲夏随即将自己锁进了厕所最靠里的隔间,狠狠抹上厚厚的一层药膏后,又顺势刷了半个小时的手机,这才怒气稍减地回到工位。女孩不知何时已离开了,也许她等待不及,去兄弟部门取上新的号子重新排队去了。
这个发现叫仲夏的心情更舒畅了一些,涌现出些许报复的快意,尽管这小小的反抗报复微不足道。
在这天剩下的时间里,仲夏尽可能地把每个号子都推给了兄弟部门或同事,他则死死盯着大厅正中悬挂着的时钟,等待着下班时刻的来临。
他的大脑在痒痛的刺激下飞速运转,搜肠刮肚地草拟着一会儿去医院以后对医生的病情描述:从三天来病情的恶化情况,到平日里自己的各项不良作息;从描述症状的确切词汇的甄选,到对医生恭敬的各种措辞。他不断反复排练着,嘴唇无声地上下开合,与窗口外排队的人们相映成趣。
只可惜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无法注意到彼此。
下班时间一到,仲夏就火速赶往最近的医院。他如愿挂到了皮肤科夜班的第一个号子,只是医生们都已经吃饭去了,他得再等半个小时。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难熬,仲夏已完全没了胃口,只是在紧锁的诊室前不断祈祷。
当几个白大褂有说有笑地从电梯里走来时,仲夏终于看到了救星,平日里那平凡的白大褂此时恰如星光般闪烁。
然而,在那个医生机械地听完仲夏精心准备的病情报告以后,只是装模做样地捏了几下患处,不紧不慢地问了几个常规性问题,便草草做出了湿疹的判断,给仲夏开了两种常规药膏。
其中一种与下午领导给的一样。
于是,毫无意外的,在仲夏苦苦哀求之下,医生又将他踢去做了血常规。
依旧一切正常。
终于,在医生气定神闲的姿态下,仲夏认清了自己的地位,颓然败退下来。
他回到了冷清的家里,带着两种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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