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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想出剑的,远不止慕容颜一人,且不论野鬼村众人早已持剑戒备,便是慕容孤也不容慕容颜死在自己眼前,至少目前他还是野鬼村之人。
撩动红袍,欲出剑时,也同慕容颜遭遇了同样的处境,不仅是身体无法移动,令慕容孤惊恐的却是呼啸金鸡山殿的劲风似也止住,自己撩起的红袍凝立空中,仿佛失去了坠下之力...
“剑...剑境!慕容颜这蠢货...”终是想起这景象为何,慕容孤心中暗暗惊呼,随即暗骂慕容颜,似已忘却了自己前一刻还想着要以颜师弟煞煞慕容鸩威风的念头。
眼睁睁望着那柄象征着慕容谷亲传弟子的猩红长剑,无情掠过慕容颜的脖颈,鲜血缓缓涌出,凝滞空中...
同样看着殷红满布眼前,慕容颜想要开口求饶,却已晚了,后悔为何要去招惹哑师兄的慕容颜只能感受着自己生命缓缓流逝,眼中三座矗立金鸡山巅的楼宇渐渐模糊,终于穹顶夜色相融,化为一团黑暗...
红袍影落,剑境顿消,一众野鬼村弟子察觉到束缚住自己,令人窒息之感顿松,颓然失力下,纷纷伏地,大口喘息,心中再提不起丝毫与哑师兄交手的念头。
慕容孤虽能稳住身形,不至于像野鬼村众人一般狼狈,但也好不到哪去,红袍遮掩下,勉力以剑拄身,望向地面上早已没了呼吸的慕容颜,面上青白交加,思忖一二,转向那轻轻甩落猩红剑身殷红的背影,凝重开口。
“慕容鸩,你竟当着我野鬼村众人的面杀人,难不成想叛出慕容谷不成...”话音未落,却见“鸩师兄”已是缓缓回首,目凝凌厉望来。
虽然隐于兜帽之下,瞧不见他面上神情几何,但那直射而出暗凝剑意的目光,直让慕容孤瞬间冷汗浃背,心房震颤不止。
在此之前,慕容孤还认为即便慕容鸩破境知天,自己尚能抵御一二,但此时才知江湖中那句“武差一境,云泥之别”的真正含义。
未战先怯,慕容孤气势已落了下风,武境差距更不用提,心神怯意的慕容孤担心自己会落得与慕容颜同样下场,心思急转后,欲开口先行稳住慕容鸩。
“鸩师...”话才出口,却见红袍之影在眼前闪动,冰寒剑锋直抵在自己咽喉之上...
额角生出的冷汗已是汇聚成滴,顺颊而下,直滴落猩红剑锋,与其上残存殷红相融,滴滴落于红袍之上,化作点点深红,慕容孤心中恐惧顿满...
求生欲驱使下,往往能生急智,慕容孤似是揣度出了鸩师兄杀人目的,忙不迭开口:“这慕容颜趁梼杌作祟,欲入金鸡楼趁火打劫,连杀两位师弟,又蒙骗于我,万幸鸩师兄在旁,识破此贼之计,又助我恶鬼村铲除此等祸害...”
不敢停顿,生怕说得慢了,慕容鸩手中长剑就会刺入自己喉间,一口气说完,目光疾掠向一众伏地不起的恶鬼村师弟。
众人不傻,顿时领会师兄之意,纷纷开口附和。
“孤师兄所言甚是...”
“这些皆是我等亲眼所见...”
“鸩师兄为我恶鬼村除去祸患,实乃幸事...”
觉喉间冰凉顿时撤去,慕容孤终是暗松口气,再抬首时,鸩师兄红袍身影已然跃离,唯有那名曰姬夜的外门弟子,快步而来,仍是先前那恭敬之姿。
“孤师伯,咱们还是快些动身为好,护送血丹一事若有差池...”
冷冷轻瞥这姬夜一眼,慕容孤心中暗暗庆幸,无论如何总算试探出慕容鸩的身手,若是在万鬼阵中逼他交出血丹时再发现不敌,恐已晚了,先前定下之计恐怕还需变上一变...眼下野鬼村众人,不是敌手,事急从权,且先应下,再从长计议。”
定下心思,面上已再现谄媚笑容,看似是在附和尺夜之言,实则是在说与那远的哑师兄:“所言不错,血丹在鸩师兄身上,我等也可放心,咱们即刻动身...”
将丧命金鸡楼的野鬼村师弟并慕容颜之尸首草草掩埋,众人即可启程,踏上护送血丹去往还魂崖之路...
短短时日,金鸡山中物是人非,唯有寒风依旧,酆都山中亦是如此,不过浓雾却甚诡异,寒风、浓雾本是相克之物,却同存不散,隐于层层浓雾之中的酆都城中,此刻却不似雾中酆都一般宁静。
城中斑驳青砖,衬上趁着穹顶夜色钻入城中的呼啸寒风,令人不安,可这却不是酆都城中最令人害怕的存在,反是城中一室外,正冲着一众酆都城红袍弟子大发雷霆的妖魅女子,才是这城中最可怖的存在。
“我只是打昏了妩儿妹妹,怎的却会如此...何时能够醒来?”明明是满带魅惑的眼神,但每掠过身前红袍一人,便有一人低下头颅,不敢对视一刻。
压抑的氛围弥漫,令在场红袍无一人敢出声回应,唯听得呼啸风声,就如同眼前妖媚女子心中之怒,不停宣泄。
终有一人,承受不住这等压抑,颤抖开口:“城...城主,妩儿师妹,并非城主下手太重...而是因为她身受内伤,且已有些时日...听说她得谷主之命,出谷办差...想来是在谷外受伤,为了复命,一路强忍内伤而回,又被城...城主这斩颈一击,引发了旧上,这才晕厥...”
话还未说完,却觉一股莫名冷意袭来,比起酆都城中呼啸之风还要寒上三分不止,忙闭口抬眸,却见前一刻还柳眉倒竖的妖魅面庞,已显魅惑笑容。
“你是说...妩儿的上,是因我而起咯?”极其诱惑的语调,与那笑容,直将开口禀明的红袍看傻了眼,似已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以至于说话声都在战栗。
“城...城主...我....我不是...”
隐于魅惑笑意下的,却是妖魅女子至极的怒意,哪还容得此人开口说完,妖魅目光中忽有粉芒闪动,适才开口的红袍已再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双目,不消片刻,已是口角留涎,傻笑声起,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唯唯诺诺之姿...
唯有身旁众红袍深知此人在城主摄心功法下,已成了真正的痴傻之人,哪敢多言,皆是微移步伐,避让开来,似在忧心妖魅女子怒意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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