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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于是他踏上了那片的战场（第1页）

——你会为同伴喝下“月狂血清”，递出这一生最强的一剑。

虚幻的文字在程凌霜逐渐模糊的视野中缓缓淡去，她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抹难得的微笑。那笑容如同乍然绽放的昙花，虽短暂却无比绚烂。

耳边，同伴们呼喊她名字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缥缈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被波尔卡制造出来的微型黑洞所包围的少年，脸上的表情似曾相识，让程凌霜的思绪在这一刻有了片刻的恍惚。

“真是的，怎么在最后还会把别人误认成你啊，老东西……”内心深处轻声诉说着最后话语的程凌霜倒了下去，身体上传来破裂的声音，那是身为英桀最后的代价。「繁育」的因子突破肉体的束缚，虫皇的节肢正在将她改造成一只人形异虫，正是因为这种不堪的后果，生而为人，程凌霜选择了另一种更加痛苦，却体面一些的死法。

“呃…啊啊啊啊！！！”痛苦的低吼自喉咙中不受控制地发出。月狂血清带来的另一重效果开始发挥作用，它以更快的速度榨取着程凌霜身体内的潜能。「繁育」的因子带来的异变渐渐褪去，刚才还狰狞可怖的甲壳和节肢变得枯萎，最后脱落。

苍白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此刻的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无尘自在的心境一如往常，视野中狐人少年的面孔近在咫尺，然而程凌霜却听到了墨夏的声音。

我……看见了暗金色的……眼……啊，最后……你还是来了啊……

是自我安慰的幻觉还是确有其事，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最后一刻，她也想任性一次，就当是自己的小确幸也好。无神的双瞳凝视着不曾存在的面孔，白皙的手掌举在半空...墨夏终究没能控制住，握住了老友的手掌...

“凌霜...”墨夏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只是再也没有回应。她的身躯不再流血，苍白如纸，轻若无物。最终，在墨夏的怀里炸成了无数散落的碎片。赤红的长剑铛啷啷地掉落在一旁，银色的火星跳动着，仿佛是在为她的离去而悲泣。

隆隆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随着波尔卡的消失，这片空间失去了支撑。巨大的齿轮机械布满裂纹，高大的机械连杆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埃。

还活着的人，视野中各自出现了文字，虚幻的，苍白的，冰冷的文字。它们昭示着这一幕的结束，某些人的故事到此为止……而另一些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她的死亡，为送葬者的行迹点亮了些许星辰。旧友的记忆篆刻化作墓碑，埋葬于心中的荒野……

看似不像过场反而像是总结的文字颤抖着，如水波般的纹路扩散了一阵后，新的内容出现了。

——而后，便是真正的战场……无论送葬者愿意与否，凡人的故事到此为止……

刺目的红色，如用鲜血绘成的文字充满了墨夏的视线。他愣神了片刻，不自觉地捡起了程凌霜留下的煌灭。彦卿本想提醒他小心，然而预想中凶剑噬主的场面没能出现，银色的火苗被暗金色所取代。

“那把剑在害怕……”云璃盯着被暗金色火焰炙烤着的凶剑煌灭，眼神微微动容。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二人都想如此发问，然而他们视野中宣告故事结束的字幕已经开始消失，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们本身的存在……终究什么都没能问出口。

又是熟悉的转场，那座空间坍塌的声响被无尽的虚空掩埋，只余下一片沉寂。黑暗中，墨夏一步踏出，逆卷的回火，为他染上原有的色彩。古老纹饰的余烬长袍随着暗金色火苗的翻涌而显现，宛如从久远历史中走出的神只。

梵音阵阵，钟声悠扬。正如‘丹恒’所说，选择使用这份力量，就做好了背负过去一切的觉悟。如果可以，墨夏也想抛下那个人的名字，毕竟他不是过去那位的影子，可他做不到。

转场的时间并未让墨夏等待太久。在悬挂在头顶的，波尔卡在杀死那位窥视者之后留下的第二盏五分钟的倒计时，正式归零之后，率先感受到的是一阵凉意，然后是雨点落地的声响。

黑暗渐渐褪去，鲜红的文字随之一起消散，墨夏注意到了周围不同寻常的身影们。四首的魔龙、雷与火的巨人、看起来有些熟悉的持明年轻男性还有站立在雨中撑着红色油纸伞的黄泉。

对于第五位演员，墨夏，的登场，让在场的其他四位纷纷侧目。他们表情各异，却无人发出半点声响。这次是出云国旧都废墟的场景，天空上不再是黑色的日头，而是一枚深紫色的，像是眼眸一样的奇特造物，它守望着一切，仿佛在审视着这片土地上即将发生的一切。

墨夏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视线之中是一个三十秒的倒计时。他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在场的其他人，结果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是时间没到就不让动的意思？」他在心里如此腹诽着。视线中还有一处显眼的计数，显示着56的字样。就在墨夏还在疑惑之际，这个问题被解答了。

在他正对面的那位建筑后的阴影里，一串白色的数据光柱闪过，新的身影出现了，数字从56转变为了66，意思是最后一位选手终于登上了舞台。

而这个人，正是本该已经被程凌霜斩杀的波尔卡，尽管墨夏很希望前者真的做到了，不然老友拼上的性命岂不是被白白浪费掉……但他也明白令使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而且还是那种比自己活的都要久得多的怪物。

“果然还活着啊……波尔卡……”他愤怒地低声自语着。倒计时进入最后的十秒，鲜红的数字慢慢变小直到归零的瞬间，紫色的闪电划破下着大雨的夜空，雷光照亮了在场每个人的面孔。

虚幻的文字同时出现在几人面前，

——唯有胜者能够活着离开！

而后最终的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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