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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迎春的生活逐渐走上正轨,早晨天刚亮的时候,推着独轮车走门串户的卖豆芽,清脆的声音在附近几个村庄的上空飘荡,许多人往往听着她的声音起床,由于豆芽新鲜价格便宜,再加上人漂亮嘴又甜,所以很受欢迎,往往很快就能销售一空,回来的路上,去沟沿坝边割草,堆得高高的推回来,作为猪饲料,后面有时跟着两个小尾巴,马迎秋和马迎冬有空就来帮忙,姐弟三人一起努力,每逢集市的时候,就去卖小篮子,有菜婶的帮忙,销售的也很好,特别受小孩的喜欢,物质贫乏的年代,玩具本来就少,马远海又多加了几个品种,尽量往小动物的形象上靠拢,所以更受欢迎。手头渐渐有了点闲钱,可也不敢乱花,只能偶尔改善一下伙食,吃的马迎冬和马迎庆也大喊过瘾,而一年最忙的时刻-麦收也渐渐拉开序幕。
小麦是胶东地区最主要的农作物,也是主要的口粮,麦收的好坏关系一家当年的生活水平,因此麦穗刚黄的时候,都是全家老少齐上阵,就是小学生也放假参与进来,重活干不了,就在后面捡散落在地的,争取不丢失一颗粮食,大路上尘土飞扬,拖拉机、马车、驴车、手推车来来往往,无论天气有多热也不敢偷懒,因为一旦麦粒脱落在地,就全完了,当然,也有个别除外,狗剩就是其中一个,在地里刚干了一小会,就叫苦连天,气的韩老贵差点一脚把他踹沟里去,狗剩娘急忙拉开,让他到树底下凉快去。
狗剩坐在地上,嘴里叼着棵野草,闲的没事四处张望,一条菜蛇从旁边游过,狗剩一把抓在手里,知道没毒,心里也不怕,不远处马迎春几人正在挥舞着镰刀,干的热火朝天,狗剩不由得眼睛一亮,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呦,迎春,忙着呢?”“狗剩,你不好好干活,跑俺地里来干啥?”马迎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见你挺忙的,过来看能不能搭把手”狗剩伸手往口袋里紧了紧,一脸的坏笑。“就你?连个扁担都扛不动,还帮忙?”马迎春差点笑出来,谁不知道狗剩是有名的懒汉,自家的活都不干,还指望干别人家的?“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狗剩装模作样的叹息一下,“割麦子我不行,可以搞后勤呀,帮你改善一下伙食还是绰绰有余的,你看这是啥?”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条绿油油的菜蛇,吐着长长的信子,“啊!”马迎春惊叫一声,镰刀一扔,跳起来跑到一边,身体不住的哆嗦,从小就怕这玩意,“拿走,快拿走”
狗剩却不住的上前,“这可是大补品,没吃过吧?”“狗剩,你干啥”马迎冬拿着镰刀挡在前面,“没礼貌,狗剩是你叫的吗?”狗剩根本没把马迎冬放在眼里,这个小豆芽,还敢和自己叫板?“你再向前我可不客气了”这时马迎秋也吓得躲在一边,作为唯一的男人,马迎冬挺起瘦弱的身躯,“一边去”狗剩手一推,马迎冬蹬蹬噔后退好几步,马迎春急忙过去扶住,“狗剩,别太过分”
“不吃算了,叫我一声哥我就放过你们”狗剩得意的笑着,以前受过的气一扫而空,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伸过一只手,猛地把菜蛇夺了过去,然后扬手扔向远方,“狗剩,欺负女孩子算啥本事?”“董大海,有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狗剩扭头一看,董大海带着斗笠,提着一把镰刀。
“别和女孩子来劲,来来,咋俩摔一跤”董大海招了招手,董大海以前也曾经和狗剩一班上过学,没少收拾他,狗剩还真有点怕他,“摔跤是莽夫所为,不和你一般见识”狗剩知道打不过他,悻悻的离去,嘴里骂咧咧的,董大海想撵上去,马迎春急忙拉住,摇了摇头,真要打起来,那韩老贵就在不远处,也不是吃醋的,再说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想把矛盾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大海哥,你咋来了?”马迎冬甜甜的喊了一句,最近几天董大海经常过来问嘘问暖的,早就和一家子都混熟了,“帮你们收麦子呀”董大海挥了挥镰刀,“赶紧的吧”说着唰唰唰的割了起来,马迎春也将自己的镰刀找到,蹲在董大海的旁边,一片割麦一边问道,“你跑这里,你家的麦子咋办?”“我家的地本来就不多,有我哥和我爹足够了”董大海手不闲着,一会儿就割倒一大片,有他的加入,活好干多了,马迎秋和马迎冬腾出手来就把割倒的麦子捆成一捆,好往家运,“对了,远海叔那?”董大海没话找话,不然只干活太尴尬,“我家有块地已经割完了,他腿脚不好,就负责晒麦子,并且家里还有一大堆事。”马迎秋说的事就是编篮子,,还有就是照顾老娘,而二婶多少能干点活。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远海瘸着腿,提这个篮子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迎春,吃饭了,哦,大海也在呀”“叔,我路过,看你们挺忙的就顺便过来搭把手”董大海挠了挠头,马远海看了一下四周,笑了笑,也不点破,这么偏的地方你去哪能路过呀?“那真是挺巧的,辛苦你了”心里也希望有人能分担一点马迎春的活,这丫头太累了。“爹,狗剩刚才还欺负我们呢,是大海哥撵走的”马迎冬一边吃着饼子,一边告状。“你们没事吧”马远海脸一白,马迎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咋办?“也没啥大事,就是拿条蛇来吓唬我们”马迎春想大事化小,不想再去计较,就狗剩娘那嘴,马远海就是去也占不到啥便宜,不如算了,“这小子,下次碰到韩老贵非叨叨一下不可,咋教育的儿子”马远海心中一苦,都是自己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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