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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捂着陈志的嘴把他晃醒,在他醒来的一瞬间比了个别出声的手势,然后在手机上打了四个字:别说话,外面有人。
随后我们两个又把郑义和何其幸挨个叫醒,我们四个坐在炕上面面相觑,随后轻手轻脚地开始往身上套着衣服。
这得亏是个土炕,几个大男人在上面踩来踩去也没声音,不好的是这房间里又没什么武器,还好背包都在,几个人拿出白天买的工兵铲,小心拼装好了把手握在手里。
陈志安抚着陈小花,让它待在角落乖乖的不要出声,我们几个堆在门口听着门口的动静。
只听一声极轻的开门声响起,听方向应该是有人打开了外门,这人手艺不错,动作非常轻,要不是陈小花我们这次可能真得栽了。
我们分散在房门两边,工兵铲高高举起,一个个蓄势待发,只等着有人进来就给他来一下子,可是等了半天我们连脚步声都没听到,别说看到人了。
就在我们以为那人没进来的时候,我们再次听见一声细微的开门声,他们这是去了富姨的房间,自打那天帮陈志跳了神,富姨就再次出门了,此时她的房间空无一人。
我正想着要不要冲出去把人堵在富姨房间,以防他损坏什么东西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妈呀!有人!”
这是一个粗犷的男声,接着又传出另一个男人的怒骂声:“你个废物,那是件衣服,他妈的,跑吧!”
没等他说完我们赶紧打开门冲了出去,那两个人反应也算快,眼看我们几个大男人冲向客厅,他们想走门就属于自投罗网,于是直接打开富姨房间的窗户跳了出去。
我们几个一个急刹转从门口冲了出去,我边跑边冲陈志喊道:“让小花跟上!”
眼下这种情况家里可不敢留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人杀个回马枪,我脚下生风一般紧追两人,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两人跑了,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是谋财还是害命,今天要是让他们没事儿人一样跑了,以后我们走了,留下郑义和富姨两个人可就危险了。
这两人跑得很快,一股脑的朝马路上冲了过去,好在几匹马就停在院子里,我直接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可等我刚刚拉近些距离,就发现这两个人早有准备,路边不远处停了一辆面包车,赫然就是白天我看到的那辆,那车一直打着火开着门,那两个男人刚一钻进去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车屁股后面留下一片尘土。
我们几个迎着尘土埋头苦追,但车里的两个人铁了心要甩开我们,发动机轰鸣一声高过一声,我们几个骑着马跟在后头难免落后,人不是专业的人,马也不是专业的马,苦苦追了好一会儿,可距离却越落越远。
但在这期间我却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这辆车的车牌号中段就是873,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一下就成了寻找杨思佳的唯一线索,这下就更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条路我们白天走过,我记得前面就有一个急弯,于是我打了个手势调转马头往野地里跑去,准备抄个近路围堵上去。
这些小马在草地上还是十分给力的,我们一口气斜插过去果然看见了拐弯过来的面包车。
我喊停小马,四处寻找着什么称手的东西,总不能堵在车头前送死。
这时陈志从兜里掏出他的奶疙瘩急吼吼地说道:“乌眼儿哥,用这个。”
我接过奶疙瘩,这东西又硬又韧,还真叫个趁手。
车子直直地冲了过来,刺眼的车灯在黑暗中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我眯着眼睛大概瞄了一下,抡圆了右胳膊,一咬牙用力将手里的奶疙瘩扔了出去,“砰”的一声,面包车的前挡风玻璃碎成了蜘蛛网,车子瞬间偏离了马路冲了出去,直接垫在了一块石头上翻了车。
我们几个一刻都不敢耽误,驾马追了上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到驾驶座上拽出司机,他脑袋撞在了方向盘上,额头磕破了一个口子,晕晕乎乎的也没反抗,等他一睁眼,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可不就是白天那个斜眼司机嘛。
他一个大男人躲在车里并不好处理,好在我现在的力气非常人所能及,两手提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拖了出来,而坐在副驾的是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此时已经彻底昏过去了。
何其幸他们三个把另一个男人从车里扯了出来,那男人扎了一头玻璃渣子,满脑袋都是血。
“把他们绑回去?还是在这儿问?”何其幸早没了白天的衣冠楚楚,往那男人身边一蹲像个刚跑完步的男大体育生。
我四周望了望,这里荒无人烟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一座建筑,来的时候只想着不能跟丢,竟然不知道我们已经跑了这么远,几只小马都累得耷拉着耳朵,呼吸很急促,陈志怕陈小花掉队,来的路上把它像挂麻袋一样挂在小马背上,这孩子现在还气得原地尥蹶子。
“往回走吧,先牵着马走一段,大家都缓缓。”大家骑快马的经验都不多,一路不管不顾的狂奔过来,现在腿弯都在发麻。
这四周连棵树都没有,脚下的山坡起伏,只能看到朦胧的月光勾勒出的弯曲线条,我们几个现在离家少说也有十几公里了,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冒出几声猫头鹰的“咕咕”声,在这空旷漆黑的草原上显得格外诡异。
那斜眼司机还能自己走路,副驾的男人则被我们放在地上拖行。
斜眼司机被我拎在手里,我看他清醒得差不多了,低头问道:“你们干嘛的?是不是人贩子。”
结果那司机歪着头看了我一眼:“你们不也是吗?大家都是同行,谁也别瞧不起谁。”
我让他这一句话给我说蒙了,一使劲儿把他提起来,却不知道该与哪只眼睛对视:“不是,谁跟你说咱们是同行的?”
结果他了然一笑:“你不用装,那天晚上我路过的时候已经看见了,你们摸黑在路边抬人呢,你们生意干的大,但也不要觉得我们好欺负。”
我觉着这个人好像有点儿傻,试探着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我们生意干的大?”
“那天晚上还有个老黑,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们能往国外送人,确实有点手段。”
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点儿什么,这时候黑黑的郑义凑了上来,在他眼前摆摆手:“你是不是视力不太好?”
结果那司机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往他脸上拍了一下凶恶地骂道:“他很难不知道啊,你先不管这个,那个短头发女孩,在你们那儿吧?”
他被我拍了一个先是缩了下脖子,随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是你们从我们手里把她们偷走了吗?我们今天就是来找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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