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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巷中人（第1页）

摊子好摆，口难开。四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边上卖苹果的大叔显然意识到了四人的问题冲霖之他们喊到：“四个小娃娃学着点。”然后双手在嘴边做喇叭状：“苹果，自家纯天然无公害的苹果，又大又甜了哈。便宜卖了便宜卖了。”喊完还冲四人竖起一个大拇指。

四个人一阵冷汗，光看着大叔喊看的尴尬症都犯了，这让他们怎么开口。方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慢慢的往后退，刚退两步，三人目光直直射来。他们都想起了昨天某人曾吹嘘自己嗓门大。“别...别看我啊。”被三道奸诈目光笼罩的方思磕磕巴巴的说。小熙的目光突然变得及其温柔“小方方，去吧我们相信你。”说完还不忘眨眨眼。看的其他三人一阵恶寒。“别..别...”方思还没说完，春熙就瞬间收起那比阴森还要可怕的温柔目光，怒斥一声“去不去。”“去去去去”被这一喝方思嘴皮子一下子利索了瞬间吐出一连串的去。“方思真棒！”完事春熙又加了这么一句，方思又是一阵恶寒。

临山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着一个绿色半袖的少年，少年的背后摆着一个，放有各种木制用品。少年清了清嗓子鼓了鼓气张嘴却没有声音，灰溜溜的跑回摊位“我该喊啥呀！”“喊啥都行。”春意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然后遭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小二思索下说：“木制用品，低价出售了哈。”小熙连忙符合点头，然后又遭到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想死呀李方思。”方思冲小熙笑了笑然后向李莫那挪了挪，倒不是怕小熙的威胁而是不想拿自己的耳朵去赌。方思小声试了试口号然后说““这个也不太好，不押韵。”然后就遭到三个人的白眼，“喊个口号你还要押韵”“你先去喊着，一会儿给你换口号！”三个人将方思打发走了。

于是临山车站就有了滑稽的一幕，一个绿衣服少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叫卖着。时不时还有一个白衣服的少年拿着张纸递过来，然后叫卖的那个就换个口号，接着用他那自认为全车站都听得到的声音喊着。“木制用品，便宜出售了哈！”“精美木具，两块一件”“精品大甩卖，两块一件了啊。”“……”虽然声音比较小，但丝毫不影响方思害羞，脸已经红的滴水了，虽然小时候经常会跟在村里卖冰棍的人后面学着叫卖，但那时候属实还小不知道害臊，还自觉的很潇洒的样子。现如今每次张口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小哥哥，有小汽车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举着脑袋问道。方思听到有人问本以为是生意来了，低头一看一个小孩，瞪大了双眼瞅着他，“有的，有的有好多种小汽车。”他也不因为是个小孩而不屑，这老半天好容易有个人跟他搭话虽然只是个小孩吧，但也比没人搭理强。“小哥哥，小汽车会跑吗。”“小车当然会跑了。”“呐小哥哥，我跟你说哦，我家有大汽车可大可大的那种。”“是吗，真厉害，我都没见过大汽车。”一大一小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你妈妈呢？”“妈妈...”小孩嘬起自己的手指，皱着眉思考。刚刚和这个大哥哥说话入了神，竟然把妈妈忘了。“你不会和妈妈走丢了吧！”方思连忙问道。小孩把手指从嘴里掏出来又恢复了刚刚天真的模样笑着说：“没事，妈妈说过了，走丢了就站在原地等她。”说完又接着说“小哥哥，一会儿我带你去做我家的大车。”方思望着眼前的孩子不禁有点头大，这孩子心也太大了，将孩子朝自己这边拉了拉说：“你跟我在这等着，不要乱跑哦！”“知道知道！”小孩一脸不屑的摆摆手，反倒是显得方思有点啰嗦了。

“小孩来过来。”后面坐着的春熙看到这小孩瞬间就来了兴趣，写口号这种事她也做不来，倒不是不想，而且肚子里属实没有墨水，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小孩看到这小姐姐瞬间就把方思抛弃了跑到春熙面前一脸灿烂的笑意“你叫啥？跟你妈妈走丢了吗？”“我叫秦旺，小姐姐你叫什么你好漂亮哇！”不得不说这小孩长了一张很甜的嘴，而且十分的自来熟，这要是等他长大了，绝对祸害一大批小姑娘。春熙听到这话脸上有了一种难以掩饰的笑意，“你叫我小熙姐就行”。说完有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一边埋头写口号的俩人，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小熙坐在马扎上一手揽着小孩一手抚摸着小孩的头，如果不是小孩嘴边一丝若隐若现的‘坏笑’那绝对是一副温馨的场景。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红衣服女子，着急忙慌的朝这边跑来，刚刚光顾着看衣服了，一扭头自家小屁孩没了踪影，出来逛一趟集市把孩子闹丢了，这回家可如何交待啊！嘴里一直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可别出事啊！”“妈——妈”一声呼喊想起，女子心头一震，面露喜色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自家孩子坐在一个摊位前正和四个十八九的孩子吃雪糕呢。小孩一只手拿着雪糕一只手朝她挥舞着，那女子连忙跑过来正想责备孩子两句，秦旺先开口说“妈，你把我弄丢了。”说完眨巴着两个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她。女子还没出口的话憋了回去，已经被自家孩子整的母爱泛滥，弯腰一把抱住秦旺说：“是妈不好，是妈不好。”边上的四人看着这一幕不禁对着秦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小子刚刚可是有说有笑比谁都开心，还从小熙手里骗走了根雪糕。

秦旺的妈妈姓赵，和秦旺一样是一个特别健谈并且心大的人，为啥这么说呢因为她又把孩子扔到了四个人的小摊上自己逛街去了。说是回来后帮四个人开张，让四个人照看下自家儿子。还没等四个人答应秦旺自己倒是满心欢喜的把他妈妈赶走了，他可不想再陪着老妈逛街，这一上午逛下来，按秦旺的话说把他的两条小腿都走断了要。

四个人都没什么异议，其中小熙最是满心同意，可能是不成熟的母爱泛滥，她对这个小孩是满心的喜欢，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那个她总喜欢跟着的那个男孩在小时候和秦旺的性子一般无二。那个总喜欢找各种借口让她妈妈抱着的男孩，那个每次带着她闯祸总会找各种理由让人不去责怪他们的男孩，那个她从小喊到大的二哥，那个现在也只能是她二哥的人。

一上午四个半人，在秦旺的到来后卖出去两个梳子，一个勺子，这还得归功于秦旺。方思在摊前坐着喊边上站着个小人重复着方思的话。“精品木具，打折促销，两块一件。”边上就有个稚声稚气的声音跟着喊“两块一件”。来往的行人倒是有不少注意到这一大一小的有趣搭档，却也没几个是真来买东西的。到中午的时候，赵姨还是没回来，四个人就带着秦旺吃了顿饭，然后又开始卖货之路，这次大概都放开了四个人轮流喊，唯一不变的是一直重复喊话的小人，喊累了就跑小熙怀里歇着。四个大孩一个小孩这种奇怪的卖货搭档一直持续到集市收摊。

收摊时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到了五人身边，下来的倒不是杨叔而是赵姨，她一直逛到了集市收摊，汽车后座大包小包全是她采购的东西。“我来接他了，辛苦你们了，真不好意思一逛就忘了时间了。”赵姨下车后没先去看儿子，而是对着四人先表示了歉意然后又说“你们没吃饭吧，要不我带你们吃饭去。”霖之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叔叔一会儿就来接我们了。”“那行吧”赵姨也没有挽留又说道：“你们都卖啥，我看看有啥需要的不。给你再开一单”四个人还没说话，秦旺一蹦一跳的说：“妈妈我要那个红色的小车。”“好好好。”赵姨笑着满口答应。然后俩人算上小车足足选了十来样东西，在四人的目瞪口呆下坐车走了。“大..大款啊”回过神的方思说道。

四个人今天的收获也算得上丰富，算上最后赵姨的消费，收入了将近五十块大洋。收拾完以后李莫就骑着车子回家了，剩下三个人等待着杨叔的到来。而在路口的拐角的小巷也有一人在等，只不过在等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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