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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初出大山（第2页）

转天大清早，打点好行装的七弦站在狼牙部寨门外，阿公、独眼、铁虎、长臂、木杆、老鸦、力王和阿美等十二少年悉数到场送行。

直到日上三竿，大家分别说完了祝福的话，小姑娘阿黛才从寨子里飞奔出来，穿着她平日里从舍不得沾身的豹皮及膝袄子、戴着那顶红艳如火的赤狐帽。

紧跑两步，小姑娘将个大大包裹挂到七弦肩膀上，轻声说那是她连夜做出来的干粮，给七弦哥哥路上吃。

小姑娘大大眼睛早已被泪水浸湿，可就是忍着没掉落下来。心里不停想着狼牙部的男人出门远行的时候，家里女人不能掉眼泪。

朝寨门前众人挥了挥手，听着旁边山坡上一声声低沉悠长的嚎叫，七弦转身迈步而去。

离开狼牙部，收拾心情朝天辰帝国方向一路南行，山越来越矮、林越来越稀。七弦步行速度不慢，到第二天近中午已经走出山林。停下脚步远远望去，田野间隐约可见阡陌纵横。

“天辰帝国，我来了…”轻轻低语一句，沿着脚下小路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走去。

这是个小小村落，只有十几户人家，近处一座有些破旧的木屋上正冒着袅袅炊烟。七弦走到近前，朝木屋门前空地上晒着日光、正忙碌着什么的一位白发老人施礼。

“老阿公，打扰了…”七弦等老人抬起头来，恭恭敬敬说道：“请问您…镇北城该怎走？”

天辰帝国距狼牙部最近的城池叫做镇北城，是个大约有十万人的边境关口，这是阿公告诉七弦的。

白发老人看着面前这个身量不高，持矛肩弓、挎刀背囊、穿豹皮短袄的少年很是纳闷。

心想这谁家的孩子，怎么一身山里蛮人打扮却讲话谦逊恭谨，脸上疤痕凶戾却行止彬彬有礼，这到底是个蛮人孩子还是位读书郎呐？

“小哥多礼了，你是迷路了吧？”

心里胡思乱想倒没少了礼数，老人连忙起身拱手微笑说道：“穿过我们这个村子，沿着那条小路一直向南走十里就到镇上，从镇旁大路往东再走五十里就到镇北城。”

老人看七弦相貌言语温和良善不像恶人模样，就指明了路途还热情邀请在家吃顿午饭。

七弦欣然谢过老人，把路上猎获的几只山鸡野兔作为礼物奉送。临吃饭时老人儿子儿媳回来，说是去镇上购买生活所需了。

饭后闲聊时，七弦打听一些有关镇北城的情况，还顶着三位边民莫名诧异目光，请教了许多吃饭穿衣等等非常普通的风俗习惯。

饭后辞别老人一家，东张西望缓步而行。

这里已经离开深山老林来到半平原区，再见不着连绵起伏的群山、也没了遮天蔽日的密林。平坦土地基本被开垦成农田，剩下地势不平地方还长着些勉强成片的树木。

晚冬时节农田依旧被残雪覆盖，依稀可见道道田埂，七弦这时也不认识那是什么，只当作某种稀奇古怪玩意儿。

沿着小路走到头看见一片房屋，有草屋、有木屋、有石屋，有小屋、有大屋，这里应该就是白发老人说的“秀水镇”。

秀水镇占地范围比狼牙部大有近一倍，居民数量也明显比狼牙部多了不少，七弦站在镇外左右看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可能跟“秀水”俩字儿有关的东西。

此地距离镇北城尚有五十里，看天色算行程担心天黑入不了城就没进镇子，而是拐上镇旁那条大路径直朝东走去。

大路横贯东西不知有多长，路面由黄土掺石粉反复夯砸而成，平坦结实足有十几丈宽。

“这路可真不错，不沾泥不陷脚…”

七弦使劲儿在路面上蹦跶几下，大踏步走一段、又试着跑一截，心想如果有条同样的路通往狼牙部，族人们冬天也能出门，而不必连续好几个月憋在寨子里了。

估算一下速度，知道如果撒开双腿全力而行，抵达镇北城应该用不了两个时辰。

可路上经常见到三三两两的行人来往，发疯般狂奔也太惊世骇俗了。阿公说过，在外面不能毛毛躁躁的，既然没什么急事，就用跟别人差不多的速度跨步往前走。

每隔三五里或者七八里能看见条小路，通联大路蜿蜒进类似“秀水镇”那样的地方，看来附近的人们喜欢邻大路而居。

不时有人从小路汇上大路，也不时有人离开大路下到小路，青壮的多老弱的少，一般都背负着不同的包袱行囊，偶尔还有人牵着头模样怪异却很温顺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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