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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式一拆开了那封信。
他时而带入上帝视角,时而带入器的视角,然后知晓了器的故事。
***
他出身于再普通不过的工薪阶层,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大概也就是父母在日本留过学,并且在留学期间确定了恋爱关系。
然而他却相当早慧,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像小学高年级学生那样懂事了。可这样的他也好打不平,遇到恃强凌弱的孩子,总会将他教训一顿,他也由此练出了打架的本事。
这样的他如果顺利地成长的话,长大后肯定不管在哪里都是一届人才。然而6岁那年,他的人生改变了……
那一天,父母从同学会上回来,带回来几张录像带。当晚,父亲就给他播放了录像,谁知他一看就上瘾了。
那是当年甲子园所有比赛录像,他从头到尾一场比赛一场比赛看了下来,然后又从头看了一遍。
父母很是惊讶,连大人都未必懂得规则的棒球比赛,他却看得津津有味。之后,父母更是给他买来了《棒球英豪》的DVD给他看。
二年级时的某一天,父亲告诉他,其实这些录像带都是他的一位朋友赠送的,这位朋友以前也在日本的高中打过棒球,而他的儿子刚好也和他在一个班里。很快,他就锁定了那个同学——南式一。
那个同学最初给他的印象就是跑得快,是班上唯一他跑不过的人,但因为是中日混血的缘故,似乎经常被别的同学欺负,只能依靠那双飞毛腿不断逃避。那一天,他决定了,他要教训那些欺负式一的同学,然后接近他,和他成为朋友。
在他眼里,式一这个人虽然显得有些怪异,但接触久了就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开始要好起来,并且开始彼此串门了。然后有一天,他果然在式一的家里看到了很多棒球相关的东西。
那个时候,他就开始在盘算了,等长大以后就去成为一名棒球选手吧。对于那个时候的他而言,比起拿到美国职棒大联盟世界大赛冠军戒指,也许奥运会金牌更加能令他热血沸腾。
听说日本的球儿很多都是四年级开始就打棒球了,所以他也在上四年级的时候,终于向式一提了他父亲的事情。然后,他们以此为契机开始接触起了棒球。虽说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传接球,和那些打少棒的日本小孩比起来就像是在过家家,可即便如此,每个周末和式一在小区里玩传接球却成为了他最开心的事情。
上了初中以后,课业负担就变重了。他在想,如果今后还能两个人一起这么玩着传接球该有多好……
然而,五年级暑假里的一天,他突然生病住院,直到六年级开学的时候,都没能去学校。虽然后来出院了,却看见父母整天抑郁寡欢——早慧的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可能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罹患的是小儿骨肉瘤,发现的时候还是早期,但即便如此,化疗和手术也需要一笔巨大的开销,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来说有些吃紧,最重要的是当时根本无法及时安排到床位。
别说未来的梦想了,也许小学毕业他都未必能撑得到了。他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这样的事实对他而言太过残酷。
“这周末还来我家玩传接球吧……”
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式一对他而言就是心中唯一的光明,那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他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未来的向往。对他而言,眼前的这个混血儿俨然已经是他的救赎了。
他不想死,他想要活下去!那天晚上,他哭着将这个想法倾诉给了父母。
而后,他的父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很快就给他办理了转学手续,而转学的地方竟然是日本。
***
那天夜里,式一又进入了那个梦乡。那个人像是等了自己很久似的,在看台的某个角落对自己打招呼。
“你已经看过那封信了吗?”器问道。
“看了,不过太长了,还没看完……”式一说道。
“果然,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器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患了绝症的我突然去了日本,对不对?虽然信上也有解释了,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里,直接跟你说就可以了。我其实也没有想到……”
“为什么呢?”式一好奇地问道,“莫非是和中野学长有关?”
“确实是这样,不过准确的说,和中野学长的父亲中野校长关系更大,”器说道,“最上医生就是他帮忙联系到的,就连手术费都是他都帮忙支付了一些……所以我得要报答这份恩情……”
式一登时一怔,心中一时充满了一万个不解,但很快又想起今天母亲他们的对话,似乎知道了什么,于是说道:“果然,中野校长和你的父母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是这样的,”器说道,“不过为什么中野校长会为了治我的病付出那么多,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那个时候他欠下了我父母很大的人情吧。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是我的再生父母。”
“原来如此,我心中的疑团终于解开了一些……”式一叹道。
“最上医生不愧是县里最好的医生……不,也许是整个日本最好的医生,手术不仅成功了,我的身体也很快就康复了!”器说道,“我以此为契机,就开始打起了棒球……不过……虽然知道你也要到日本读书,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和你来到同一个学校!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别提我有多高兴了!”
“我……我也一样……”式一猛然间想起来,那次重逢是父亲和器商量好的,他不禁淡然地笑了笑,“不过……还是和你一起打球才是最开心的……”
“我也一样!因为有你在,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我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一起打球了……”说到这里,式一猛然意识到其实他的内心也不好受,随即对自己刚才说出的话感到了后悔。
“对不起……”器低下头说道,“我本以为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却没想到在我升入高中后还是复发了……你知道吗?我其实本想帮助球队拿到全国冠军就引退,好好接受治疗的,却没想到我偏偏在最重要的春甲决赛前发病了,没能帮助你们称霸全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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