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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杀过人（第2页）

他现年二十九岁，是合川人。在生活中，他受尽了欺辱，心里也是愤愤不平，不过像他那种人，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干干的受着。他还说他杀过人。

“什么？！”我惊呼，“你杀过人？”

096“是呀，我杀过人！”王巴二说着一下站了起来。当时，他在用火钳烧着火煮着饭，他拿着火钳，面红耳赤，就地向前跨一大步，火钳当刀，朝前狠刺过去。

看着他那架势，在他面前就真的像是有一个仇人。我也不由心旌悸荡。物极必反，强压的怒怨喷薄而出。虽然有如此推理，但我潜意识里，我还是不能认同，眼前的这个只有别人杀他的人还杀了别人。“我不相信你杀了人？”

王巴二一听，愤怒的脸目一松，竟然笑了起来，对我说道：“我做梦杀过人。”

妈卖批的！把老子吓了一大跳。说实话，我还从未和杀人犯打过交道。冷不防的冒出了一个杀人犯来，把老子搞得背心发凉，脚腿打颤。都说杀人开头难，杀第二个的时候就跟切豆腐一样轻松自如。据我理解，杀人犯有两种，一种是豪情万丈他们本身就强壮，别人惹到他，冲动过头，一刀子进去，没什么考虑。杀了人就杀了人，是非分明。还有一种杀人犯，就像王巴二那种，他们本身就弱小，杀人是件痛不欲生的事，他们根本就不想杀人，但他们不得不杀人，他们的神经接近错乱。呆在这种杀人犯的身边你不怕才怪，还好，他只是做了个梦杀人出出现实的气而已。

“这可是真的，我真的在做梦的时候杀过人。”见我老半天不说话，王巴二又说。

“做梦杀人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说老实话，我虽然时常自诩为江湖混混，可我从没有做过杀人的梦，没有切身体会那种感觉。

“你还是不信？”

“我信。”我说，“做梦杀人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做梦还当过武林盟主呢。”我没做过这样的梦，不过，这是我曾经的一个远大理想。

“我也不相信我会做那样的梦，像我这样的人还会做梦杀人。”王巴二说，“不过，自从那次做梦杀了人后，我的心情还真的就好多了。我杀的要是欺负过我的人就好了。”

“那你杀的是什么人？”我来了兴趣。

“我杀的是日本兵。”

“日本兵？”他的话真的让我啼笑皆非，老子太爷爷才杀过日本兵呢。你还杀日本兵。亏你也想得出。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平时很喜欢看有日本人和中国人打仗的电视？”

“没有啊。”王巴二说，“我不是说了吗，这些年来，我把我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学认字了，那有时间看电视。我这里也没有电视，信号也没有，怎么能看到电视呢。”

“那你的爷爷祖祖什么的，有没有在那个时候当过兵和日本人打过仗？”

“没有，我小的时候，没听父母说过我的爷爷祖祖在那个时候当过兵。”

“那你真够怪的，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可你，从没和日本兵粘过边，却做出那样的梦。”

“不单是这样。”王巴二眨巴着眼睛，回忆着那件事，“那次我杀人杀得过瘾，以后我想再做几个这样的梦，但后来一直没做那样的梦。”

看来王巴二平日里受别人的欺负还不少，要不然，为什么老是想做杀人的梦，来缓解生活中的情绪。“那梦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梦的，要不这样，人们都想做捡钱的梦，做开宝马的梦。做个抱得美人归的梦，白天受压迫，晚上享愉悦。人生在世，再究的人也有一半的时光是幸福的，要真是有人发明了这个东西，老子给他磕十八个响头，叫他让我做梦把个吴强阿德王老四之类的人打个鼻青脸肿，呼爹叫娘的，多过瘾。

“也怪的很。”王巴二又说，“我以前做梦，都是记不起来的，模模糊糊的，可那次杀日本兵，我记得清清楚楚，就跟真的一样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那个梦对你刺激太大了，你就记得清楚了。”

王巴二啊了一声，幡然醒悟。

像王巴二和我这样的人，其实，老天爷应该多多的安排着做这些个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梦。要不然，我们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一恍惚，在现实中找几个人脑壳来砍砍出出心气，对国家，对民族，对本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通过坚持，王巴二说话跟我们几无二至，我记得是在非诚勿扰的节目上有一个美藉华人改口吃的毛病，记得他好象是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改掉了这个不雅的习惯。他们那些人是何等人，跟王巴二比起来，不说天上人间之别，也说云泥异路之差。可王巴二仅仅三四个月，就大功告成，说话顺顺当当了，要不是他的外形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控制，把他弄到美国，造就成一个总统什么的也有可能。

我的伤全好了。我打算走出这山地，重新深入重庆这个龙潭虎穴。为自己渺茫的前程努力奋斗。不过走之前，我得干一件事，我想到不远的大山上去，打个几只野鸡回来，犒劳犒劳王巴二。并且，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这件事也没跟他说。这天，他出去捡垃圾，我就背道而驰向那个大山出发。

转过了一个山丘，跨过一条小河，又上到一个山头上。这山头上，有一条高高的山脊连着那个大山，通过这条山脊，就直接到了大山的半山腰。

上得这个山头，站在这条山脊上，视野顿开，一眼望去，大山下一个宽阔的凹凼里，白翻翻的一片，不禁为之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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