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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一进来便捂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脸上也满是痛苦不堪的神情。
郁斓冬目光落在这书生身上,只觉得此人看着有些眼熟,略一思索,想必是昨日在自家店铺购买油饼的其中一位顾客。
“陈卓,你且说说,你吃完葱油饼之后,肚子究竟是如何疼的?”还不待那书生在堂下站定有所动作,县令便率先发问道。
陈卓一听,立马停下了哎呦叫唤的声音,他挺直了腰杆,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伸手指着郁斓冬,大声回道:“回大人,草民昨日吃完她们家的葱油饼,没过多久就觉得身体不适,那肚子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跑了好几次茅厕,可把草民折腾坏了。草民敢断定,绝对是她给我下毒了,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说罢,还满脸愤恨地瞪了郁斓冬一眼。
县令面色依旧冷峻,不慌不忙地接着问道:“那你说这葱油饼的方子是你家祖传的,可有什么证据?此事可不能空口无凭,信口胡诌。”
陈卓一听,赶忙再次挺直了身子,神色间透着一股笃定,大声说道:“大人,草民万万不敢有半句谎言啊。这方子确实是草民祖传之物,只是……只是草民家中如今落了难,这才不得不将方子拿出来,想着换些钱财度日。”
县令却不为所动,依旧神色严肃地说道:“好,依你所言,可即便如此,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来证明这方子是你家祖传的?”
陈卓眼珠子一转,忙不迭地回道:“大人,草民有证人。那证人当时可就在场,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还请大人传证人上堂。”
县令听了,微微点头,随即高声喝道:“带证人。”
从公堂外走进来一人,郁斓冬抬眼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此人她很是熟悉,正是醉月酒楼的店小二。
店小二一进堂,也看到了郁斓冬,却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对着县令躬身行礼,而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人,小人在此作证。陈卓确实将那葱油饼的方子卖给了我们酒楼,就在十二月十日上午,我们双方完成了交易,之后便将方子放在了收银柜处,妥善保管。”
说着,他又抬起手,指向郁斓冬,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可谁知,这位姑娘那日来到我们酒楼,说是要送什么泡菜过来。我们酒楼本就有自己的规矩,也没打算要收她的泡菜,便婉言拒绝了。谁知道这姑娘趁我没注意的时候,竟然偷偷地把我们放在收银柜处的方子给偷走了,然后就在我们酒楼对面开起了吃食铺子,做起了那葱油饼的生意。大人,您说说,这不是明摆着的盗窃行径吗?”
“是啊,大人。”陈卓在一旁赶忙附和道:“所以她才要下毒害我呀,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了,她就可以继续用我家祖传的方子做买卖,赚那昧心钱了。大人,您可一定要严惩这个恶女啊!”
郁斓冬在一旁听着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污蔑之词,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分明是一场针对她设的局。
她心中虽气愤不已,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县令,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您且想想,他们说我下毒,可若真是我下的毒,难道我会傻到一锅面里只有他的饼有毒?这岂不是太不合常理了?请您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否则这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我倒想问问,我是怎么精准地只在他的饼里下的毒?还是说我只下了一张饼的毒,并且还要刚巧让他拿到?另外,关于他们所说的我偷方子一事,也请他们拿出确凿的证据来,空口说白话可不行。”
县令坐在公案桌后,原本冷峻的面容在听到郁斓冬这番有条有理的反驳后,不禁微微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赞赏地看了一眼这个看似柔弱却聪慧果敢的小姑娘,而后招了招手,示意旁边站着的小厮过来。
那小厮赶忙快步走上前,县令便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小厮听后,便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公堂。
“肯定是你与她合谋来毒害我!”陈卓见郁斓冬如此反驳,心里不禁有些慌乱,他又急忙转向柳娘子,伸手指着她,恶狠狠地说道:“你说,是不是她从醉月酒楼偷得方子?你可别想抵赖,今儿个在这公堂之上,可都得说实话。”
柳娘子原本就被这公堂的阵势吓得不轻,此刻又被牵扯到这莫名其妙的事情当中,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已经完全被吓到了,只想着赶紧撇清自己,于是着急忙慌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下毒。你胡说,你都是胡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摇头否认,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着急地用手指着陈卓和醉月酒楼的店小二,大声说道:“是你们让我这么说的,说就要……”可话到嘴边,她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后半句话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即使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此刻这其中的真相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在场众人心里也都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是在胡说。”店小二见势不妙,生怕柳娘子把实情全给抖搂出来,顿时厉声呵斥道:“大人,这个女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她的话当不得真,您可千万别被她给误导了。”
郁斓冬刚准备继续开口,想要从他们的话语中再套出些实情来,便听到陈卓又在一旁“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只见他一下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又开始翻滚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肚子好疼!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
那模样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可在郁斓冬看来,这不过是他为了混淆视听而使出的把戏罢了。
县令见状,眼神犀利,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卿卿,你糊涂啊!”陈伯竟然来了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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