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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的事,周轩还没有告诉加宁。他这人做事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已经落到实处的事,就不想太早透露,免得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会让人失望。
两天后,周轩回来了,在家里跟汪青萍见了面。当时汪青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周轩进门,把电视关上,说:“来了啊,坐。”
周轩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两人一时相对无话,好像突然之间变成了陌生人。汪青萍默默看了周轩一会儿,然后起身去了书房,几秒钟之后,拿着几张纸出来递给周轩,说:“这是我起草的离婚协议,你看看,要是没有问题就签字。”
周轩看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卖房子的钱我们可以平分的。”
“不用,该多少就多少。”
周轩把协议放在茶几上,说:“平分吧,就当我对你的补偿,我挣得比你多,你现在又辞了职,女孩子……多存点钱没坏处。”
汪青萍笑一笑说:“以后……别随便对什么人都这么好,会让人误会。”
周轩自嘲似的笑了笑,说:“是,我以后会注意。把这个改一改,重新打印几份吧。”
汪青萍没有再坚持,起身去了书房。十几分钟后,又拿着新打印好的协议出来,还带了一支笔。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各自签了字。
签好字后,汪青萍把协议放进自己的包里,看了看表,11点多,她说:“这个时间民政局刚好下班了,一起吃个饭吧,下午再过去。”
“好。”
来到楼下的一家餐馆,汪青萍点菜,但点的都是周轩爱吃的。
餐馆生意不错,相应的上菜也就有点慢。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没说话,餐馆声音嘈杂,也确实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
将近二十分钟,他们点的菜才上齐,两人默默吃着,似乎都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放下了,点的四菜一汤几乎是原封不动。
看到汪青萍也不吃了,周轩说:“我去结账。”
付过账之后,周轩走回来说:“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厅坐坐吧。”
汪青萍点点头,拿起包跟在周轩后面走了出去。
咖啡厅相对就安静多了,两人选了角落的位置,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周轩之所以选个安静的地方,是有话想对汪青萍说,他看着淡然端坐的汪青萍,开口道:“跟家里说了吗?要不要我去跟爸道个歉?”
“不用,都跟他们说清楚了,他们不会怪你的,放心吧。”
“爸他……肯定很难过吧,对不起。”
“周轩,‘对不起’这三个字你跟我说过很多次,其实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不,如果当初我没有稀里糊涂地答应做你的男朋友,你可能早就走出来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时候,是我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如果一个男人,在一个女孩为他割腕自杀之后,能够坦然地让那个女孩离开,从此再无瓜葛,那那个男人的心肠就太硬了,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肠硬的人。如果那时就跟你分开了,我会遗憾终生,心里会有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现在努力尝试过了,才发现真的不可能,也就彻底死心了,放下了。”
周轩微微一笑,说:“人的思想真的很奇怪,从一个死胡同里出来,不过就是一转念的事。”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通的吗?其实从深圳回老家的飞机上我还满腹怨念,发誓要跟你死磕到底,快到家的时候,路过那家我学生时代经常去的音像店,店里的电视上正放着一首歌,名字叫《再见二丁目》,是杨千嬅唱的,回到家以后我查了查,才发现是林夕作的词,歌词里面有一句‘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是粤语歌,我其实听不懂的,但电视上有字幕,那一瞬间,就像醍醐灌顶一样,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忘掉渴望,就不会再被欲念缠身了。林夕啊,真是太厉害了!”
汪青萍娓娓道来,周轩听得入神,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用心听汪青萍说话,听完之后,他说:“太过执迷果然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现在的你,像变了一个人。”
汪青萍笑:“是啊,想想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
“现在的你可爱多了,所以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的!”
“借你吉言!也祝你跟贺加宁幸福!”
“谢谢!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回老家,找家律所踏实工作,有空的时候多陪陪我爸,能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要好好珍惜!”
“嗯,你这个想法很对。”
汪青萍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好。”
两人回小区开车,然后一前一后到了民政局,几分钟的时间,两人的夫妻关系就彻底解除了,那个枣红色的小本拿在手里,周轩的心才彻底踏实了。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互道再见,然后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距离越来越远,此生也许都不会再相见。
坐进车里,周轩没有一丝耽搁,直接朝着上海的方向赶去,他想把这个好消息面对面地告诉加宁,然后深深地,光明正大地吻她一次!
就在周轩跟汪青萍吃饭的同一时间,加宁也在跟苏文邺进行他们一周一次的会面。这次两人是在一家西餐厅,这是他们第N次见面了,作为朋友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加宁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你不是说想通了就告诉我的吗?这都四个多月了吧,想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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