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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布满灯火的大街（第2页）

“那我在她醒来的时候就可以问她做了什么梦了。”小男孩坐在长椅上摆着脚。

亚度尼斯的脑中一片混乱，像是有人打开里他脑海中的按钮，有什么东西被放了出来。

“不是的！他没有机会了！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刺耳的声音再次将亚度尼斯大脑搅成浆糊。

一团不属于他的精神执念像是狂躁的野兽开始咆哮，亚度尼斯感受着那股庞大的精神力，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警局中已经有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一位警察快步走了过来“先生，请问你是否需要......”

后面的单词亚度尼斯已经听不清了，他眼中的世界变得支离破碎，耀眼的光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睛，眼中所见的一切却令他无法理解。

他像一名看着默片的旁观者，一切东西都变得黯淡无光，只有代表精神力的光芒在熠熠生辉，他看见将他围绕在中心的警员们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五光十色的光在他们的身上晃动，没有任何他所能理解的信息传递，没有任何声音任何手势，仅仅是注视着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光，亚度尼斯却能理解他们想要交流的一切，同时他眼中的世界不再是三维的，明明小男孩在人群之外，他却能清楚地“看见”小男孩的一举一动，那些交织成画面的线条既是物质也是光影，混杂纠缠交织在一起，他所处的空间就像是漂浮在物质世界外的精神宇宙。

他突然很好奇自己是什么状态，他想要感受自己的存在，但仅仅是这个念头，整个世界轰然倒塌，无尽的虚无将他吞噬，时间与空间在那不可阻挡的黑暗面前脆弱不堪，他的意念与思维被撕扯成碎步，当一切都将消逝时，一道微弱的光点亮了漫长的黑暗。

那道光就像某种希望，如同你站在荒芜的土地上，四周是陌生的荒野，没有一点人迹，你走了很久很久，在黑暗中快要放弃希望时，一列穿越寒冷又漫长的隧道而来的火车在深夜里拉响了汽笛，将孤寂感一点一点驱逐。

他拼命想要抓住那束光，也许是命运之神听到了他的呐喊，高高在上的神灵挥舞着镰刀割开了他生命中天才与平庸的丝线，最终一切都豁然开朗。

世界逐渐再次清晰，嘈杂的人声，胸口被挤压的感触，那些感受将他从精神宇宙中唤醒，他睁开眼睛，一双双眼睛盯着他。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感觉，救护车正在路上......”一名表情凝重的警察正看着亚度尼斯，他可不希望明天伦敦晨报的头条是这家伙死在警察局。

“抱歉，我有些低血糖，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吃点东西就好了。”亚度尼斯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从购物袋中翻出面包咬了几口。

等到警察们散去，亚度尼斯才放下心，他可不想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描述给这些警察，不然等会他可能就要被推荐去看精神科的医生了。

亚度尼斯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回忆着刚刚的经历，那是精神世界吗？

他观察着四周的一切，曾经在人们身上见到的光已经消散，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然后闭上了眼睛，想象着之前所见到的一切，回忆将他身体的感触慢慢唤起，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眼中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

亚度尼斯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回想起多年前就已经学会的某项技能，他不断摸索不断靠近，终于重新拾起遗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他与生俱来的灵能，独一无二的天赋。

身体内像是自己增生出了一个崭新的器官，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那一股力量，就像是一条鱼的体内长出了一双翅膀，你无法通过摆动尾部的经验来操控翅膀。

他谨慎地控制着这股精神力量向小男孩靠了过去。

就像消散在大海中的雨水，亚度尼斯的精神力轻而易举地与小男孩散发着微光的光团接触。

正准备带儿子回家的男人一身疲倦，却突然听到儿子在大声哭泣。

“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的妈妈死了。”

亚度尼斯回到了家，他倚靠在书柜旁，如果不是那种感触如跗骨之蛆般盘踞在他到脑中，或许他会把这一切当做一场幻梦。

他潦草地将书桌上的纸张整理到一旁，现在不是思考哲学问题的时候，他得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回忆着他刚刚在医院所唤醒的感觉，飞翔最大的挑战是第一次展开翅膀，而第二次通常轻车熟路。

世界再次陷入那些由黯淡火光组成的线条之中，这座城市在亚度尼斯的眼中拉开了厚厚的帷幕，一切伪装被撕开，只剩下最简明的信息，生灵的喜怒哀乐通过那些颜色不同的光芒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亚度尼斯决定不再观望，人类本能的好奇心让他想要靠近那些光束所集成的光流，他想要了解那些东西。

仅仅是这样到一个念头，汹涌而来到信息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将亚度尼斯到大脑撑爆，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身体对痛觉的本能就让他退出了这种状态，他痛苦地捂着头蹲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生理上的痛楚要比他精神层面因接受到的情绪洪流所受的影响小得多，人类是种感性生物，同类的情绪是能够传递的，精神状态下的亚度尼斯脆弱不堪，整座城市的情感光束流仅仅是观测就让他差点崩溃。

亚度尼斯颤抖着在纸上写下一个词汇，情绪流。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窗外，大雾已经消散，夜晚的伦敦灯火通明，这是座优雅而精致的城市，居住在里面的人们情感多样，至少目前为止亚度尼斯的天赋还远远达不到主动感受这座城市悲欢离合的程度。

亚度尼斯决定将自己的这种能力解释为天赋，因为他查阅了很多资料也未发现有人记载他所见到的东西，他想，这或许是上帝对他的偏爱，从而赐予了他这种与众不同的能力。

他正处于人生中的黄金时代，二十四岁是求知欲和冒险精神最旺盛的年纪，他并没有因为差点崩溃而畏惧自己的能力，他不断地探索与驱使，在一点点的推进下，在经历长达一周的努力下，他终于找到了最佳的激发程度，十五米，他将这种能力的范围控制在了周身十五米内，既不会发散到整座庞大城市，又不仅仅只限于渺小的自我个体，他能保证自己能轻松而无害地读取十五米内所有的精神波动，无论是人类还是那些动物。

“渴望食物。”亚度尼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笼子中的仓鼠，毛茸茸的小家伙在亚度尼斯的眼中同样有着一团光芒，无需接触仅仅只是观望亚度尼斯就能感受到它所想的一切，在清晰地感受到“渴望食物”的概念后，亚度尼斯往笼子里扔了一点坚果，随后走向书桌开始记录。

“传道书3:21，谁知道人的灵是往上升，兽的魂是下入的呢？看来这是错的，我已经进行多次实验，动物同样拥有灵魂，或许那些光芒混沌不堪，但所表达的情绪和人类并无不同。”亚度尼斯思考了一会又提笔在笔记上增加了一些标注。

“目前实验目标仅限加卡利亚仓鼠和虎皮鹦鹉，其它动物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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