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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外科,但目前还在急诊科工作。”黎幼听认真答。
游斯朝轻轻点头,话题跳得很快,“周映说你那天在派出所遇到了变态,不好意思,那天有事走得急,要不然……”
黎幼听脑袋里自动出现网恋肥宅的图像,眨眨眼想忘掉,“周映及时帮我拦住了。”
提到周映,黎幼听思维发散到刚才语音通话的备注,“你的昵称用的是你的全名。”
“嗯。”游斯朝说:“工作微信,方便对方识别身份,不浪费时间。”
他实话实说,原意没有歧义,但落在黎幼听耳蜗里被自然地解析成:有私人微信,对生活与工作的范围分得很清晰。
游斯朝说完不久,自己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又开口,“工作微信用得比较多。”
黎幼听没说话,看着显示屏上的导航路线,纵横交错的。
这路线可真路线啊。
车辆进入分岔口,游斯朝点开车载蓝牙音响,放了歌,是极为舒缓自由的出行必备曲目。
“我和游念同一个爸,我说算是妹妹,是因为我读大学以前从没把她当作妹妹,我那时候很讨厌她,讨厌到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也快要把游颐均气死。”
游斯朝陈述事实,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但黎幼听却觉得他周身都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脆弱感,像是冰冷的,涌向岸边的潮水,只一秒,她好像能窥见水流背后的细细隐秘,可那潮水忽然间就退后了。
游斯朝这时候的语气变得不正经,似是随意瞎诌,尾音还带着点儿对自己年少时的嘲讽意味,“我高二那年,他把我揍了个半死,可能是太痛了吧,后来我也不叛逆了。”
青春期。离经叛道。
这两者听起来挺正常的。
黎幼听没对他前面那些话刨根问底,静静地说一句:“死亡是一件化为乌有的事情。”
“活着可以吃好多食物,还能玩游戏,没什么不好的,活着能解决很多东西。”
车厢内归于冷寂,直到粉色奥迪停在医院楼下,游斯朝都没再说过话。
副驾车门由里向外推开,黎幼听道谢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换成,“礼尚往来,有空的时候请你和周映吃饭,不过我这职业,休息时间都是待定的。”
“好。”游斯朝欣然答应,拎起右侧的纸袋,手臂伸出窗外,递到黎幼听面前,“你的香酥鸡没拿。”
黎幼听忘了这茬,上前接过,视线自然地往下挪,看到他手腕一寸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像是某种物体的划痕。
她想起车祸现场那根没砸在她身上的横杆,当时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看到横杆是攥在他手里的。
“你受伤了?那天?”
黎幼听指着那块疤。
游斯朝没否认,“已经愈合了,也让护士帮忙处理过。”
黎幼听点头,发现周围已经有一些目光聚过来,还好距离较远,她今天穿的又是自己的衣服,不担心会被轻易认出来。
“我先走了。”
“嗯。”
游斯朝注视着黎幼听远去的背影,眸光沉沉,想起他初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也是他最狼狈的一天。
他被他亲爹游颐均揍了个半死。
这辆全粉奥迪没开走,游斯朝的手肘撑在降下来的车窗边缘,他关掉蓝牙音响,滑开手机屏幕,重新润色演讲稿的下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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