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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发现奸细（第1页）

文官龇牙咧嘴几息后，说：“魏武哪能与陛下相比？陛下千古一帝，文韬武略，远胜古人。陛下不过是笑魏武自不量力，没有陛下这等才智，也敢攻打江东。”

他看到完颜亮似乎很是受用，又接着说：“别说魏武，就是秦皇汉武唐太宗，也都大大不如。”

完颜亮呵呵一笑说：“那你说说，他们是哪些地方不如朕？”

那文官一时编不出来，正在绞尽脑汁想如何吹捧完颜亮时，却被他一槊钉在地上。完颜亮看着还在挣扎的那文官，吐了一口唾沫说：“只会拍马溜须，留你何用？朕最恨只会献媚的奸佞小人！”

他也不去拔槊，径直带人吹吹打打直奔扬州而来。几个重臣大将互相看了看，急得直跺脚，又不敢劝。

临近扬州城，完颜亮老远就看到城墙被石灰水刷得雪白，上面一排排的，写了很多黑色的大字。有人吊着绳子去刷黑字。他走近了一看，原来写的都是“完颜亮死于此地”。

完颜亮忽然停下，然后下令不要进城，在旁边山上扎营。一干大臣战战兢兢地来见，一进大帐就跪下请罪。

完颜亮似乎很疲惫的样子，挥挥手说：“不干你们的事。刘锜老儿，打不赢朕，就搞这些鬼蜮伎俩来恶心人。止增笑耳。”梁太监站在旁边想，皇帝这会多半药劲过去了。

大臣们赶紧恭喜皇帝又打了胜仗：兵部尚书耶律元宜攻占了和州，并击退宋军的反攻，斩首数万，宋军败退江南。

完颜亮听了确实比较高兴。他现在头脑有点清醒了，也觉得自己学曹操横槊赋诗有点不吉利。看到扬州城墙上的字，他又想起孙膑在马陵道写的“庞涓死于此地”，不由得对扬州城一阵厌恶。

现在听到和州大捷，顿时高兴起来。和州，和字听起来很吉利，而且又刚在那里打了打胜仗，可见确实是个吉利的地方。

他博学强记，想起和州对岸是采石矶。采石补天，好！这个地名好！最近北边传来完颜雍在辽阳称帝，水军全军覆没，海州反攻失败的消息。他如果在采石矶登陆，岂不是正好应了采石补天的征兆？

正想着，又有大臣劝他先回去平叛。完颜亮说：“尔等都是当官当惯了，怕担责任，习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做事做事，是人做事，以人为本，而不是人被事拽着走，以事为本。

完颜雍一个废物能干什么？朕一回去肯定吓得马上跪下来磕头。那帮老家伙实在没人可拥立了，赶鸭子上架，逼着他当皇帝。”

周围的大臣将帅都赶紧跪下说：“皇上高见，我等不及。”

他得意地哈哈大笑，忽然似乎想起什么，脸一变，又说：“话虽如此，但高贼甚是奸诈。他让魏胜诈称流民作乱，占领海州，自己躲在后面。

其鬼蜮伎俩，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朕。那魏胜如真只招募数百人，如何能连克大城？还一战全歼蒙恬镇国万余精锐，就算他纠集了数万流民，也绝无可能。

只能是高贼在背后暗算我大金官兵。其所图者，不外乎受南宋指使，威胁我后路和粮草，虽是跳梁小丑，但也不能不防。虽然已经派了十万大军去围剿，但以汉军为主，怕未必是高贼的对手。”

看来他根本没把完颜雍当回事，不过对高全还是比较重视。高全屡次击败金军，而且越来越强。完颜亮虽然残暴骄横，但也是个很聪明的人。有时候虽然嘴上不肯认错，但心里也不是没数。

他环顾群臣，问：“现在眼看南宋已经溃不成军，这里也不需要太多兵丁。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朕决定增派十万女真天兵去克复海州，讨平高贼？谁人愿为朕分忧？”

太师五斤挺身而出：“老臣愿往！”他见耶律元宜在和州大获全胜，接下来渡江，肯定是总指挥，这里已经没有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就想去打高全。

完颜亮大喜，五斤是一员女真老将，比较稳重。根据他的消息，高全之前击败金兵，都是设好埋伏，引诱金兵进入陷阱。五斤应该不上这样的当。

于是他当场宣布委派太师五斤接管淮河两岸的十万金兵，连同之前的十万，一共二十万大军，前去克复海州，剿灭高贼。

五斤领命而去后，完颜亮笑了一下，然后说自己想静静，让所有人都下去。过了一会，有人跑进来，告发梁太监刚才跑到树林去放了一只鸽子。他大怒，命人将梁太监拿下：

“朕早就知道身边有南宋间谍，一宣布重大方略，就专门派人盯着。没想到还真是你！

朕早就听闻你与宋国勾结，泄露军情。你本是个卑贱的奴隶，朕把你提拔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却狼心狗肺，背主忘恩。看朕不将你千刀万剐！”

梁太监赶紧拼命磕头：“陛下，主子！奴才冤枉啊。他们看主子宠信奴才，嫉妒奴才，故意诬陷。”

旁边侍卫拿过刚被射下来的信鸽，打开脚上竹筒，取出一小卷白绢，呈给完颜亮。上面的字横平竖直，虽然工整，但毫无特点，像是这几年南方小报印刷用的宋体字。

内容也不是军国大事，写的像是和州附近各种绸缎、粮食等商品的价格，有大量源于阜康的“草书简写数字”。确实不像梁珫的笔迹。

梁珫跟着完颜亮这样的大才子，书法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作不了太监第一人。完颜亮很熟悉梁珫的笔迹，而这封信上丝毫看不出相似之处。

梁珫看到完颜亮犹豫，忙又辩解：“奴才天天跟着陛下，寸步不离，哪有时间养鸽子？若说带在身上，鸽子焉能不叫？”

完颜亮怀疑那封信里可能是用商品代指什么，但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也看不出问题来。若说是一只某个商号传递商业信息的鸽子，正好飞到梁太监附近，被他安排的侍卫误会了，也有可能。不过这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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