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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堃这才笑着指向御书桌上的几封折子:“这都是礼部上疏,弹劾将军府为逃避为国尽忠,竟敢四处散播谣言,妄图让迎程程代子寅出征。”
谢清随意扫了一眼,甚至没伸手去翻开奏折:“将军府若能有这么大本事,恐怕早已操纵民意去怒骂户部无能,竟逼迫陛下下旨,以赐婚来求迎春笑出资筹措军饷。”
屋子里的内侍和宫女们头越砸越低,根本不敢抬头。
心里都在打颤,若非贵妃娘娘自从入宫便一直受尽恩宠,就凭她方才之言,恐怕已经被拖出去杖毙了。
但赵堃竟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六部自己的事都处理不清楚,成日就知道给朕上疏,到处说他人不是。”
赵堃对一旁的内侍说道:“奏折留中不发。”
内侍立即答了一声:“是。”
谢清仿佛也已经习惯,赵堃对于不愿面对或处置的奏折,通常都是如此,看过就当结束,也不会给出具体的说法。
话说回来,如今的内阁和朝臣也是过于放肆了,凡事不分是非黑白,只知抬出祖训来,动不动便是威胁陛下。
谢清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
“子寅在迎府,怕是诊治不及时,爱妃看着他长大的,如今单将军又为国受着重伤……”
赵堃沉吟片刻便道:“不如爱妃将他接入宫中,朕在坤宁殿西侧给他拨一处偏殿休养着,也好让太医方便诊治。”
谢清作势要跪下领旨:“臣妾谨遵圣旨。”
赵堃半途就将谢清扶起来,并未当真让她跪下去,又道:“单夫人与子寅新婚夫妻,让她随行入宫照料。”
“陛下如此细心,臣妾替子寅谢过陛下了。”
赵堃拉着谢清的手,往龙椅走去坐下,谢清十分自然地坐在了赵堃腿上:“只是如此以来,民间那些传言……”
“若当真是将军府所为,连子寅夫妇都已被朕请入宫中,流言自当平息才是,”赵堃轻笑一声,“到那时,若是子寅身子还未痊愈,朕倒要看看,内阁能给朕再找出什么南下的好人选来。”
赵堃此话一出,谢清心中自然就有了数。
“陛下方才只喝了几口,参汤今日可是火候不够?”
赵堃笑道:“朕不过处理朝政太过辛苦,等着贵妃来亲自犒劳朕。”
谢清笑着一一摘下护甲,从一旁的内侍手中接过重新从暖罐里盛出来的参汤,一勺一勺喂进赵堃嘴里。
“陛下如今越发小孩儿心性了。”
赵堃笑得开怀:“未曾为人父母,自然小孩心性,若是贵妃能为朕诞下一儿半女……”
“那便必定会分走陛下恩宠,臣妾入宫才几年,独宠尚且还没享够呢。”
赵堃笑得逐渐怅然起来:“说来也是,朕其实也并未做好为人父的准备……”
谢清犹豫片刻,还是道:“那偏殿那位腹中孩儿……”
赵堃顿时神色冷峻起来:“旁人不配诞下朕的孩儿!”
他侧头看向谢清时,神色才重新柔和起来。
赵堃附手过去,放在谢清小腹处:“只有出自贵妃腹中,才配得上为朕的儿女。”
谢清将手覆到赵堃手背上,神色柔和道:“那她必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儿了……”
注:本章中所提“奏章留中不发”原型为明朝万历皇帝看奏折不回复的行为。这种做法后来成为了一种惯例,皇帝对于不想处理或难以处理的奏章,选择不理不睬,也不交予内阁处理,仿佛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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