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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这里的……”墨熄按着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欲望湿润地抵住他,沉哑的嗓音几乎和欲望一起猛地抵到顾茫魂灵深处去,“第一个男人。”
“啊……!”
顾茫一声闷哼,脖颈仰起,他颤抖着,魂魄都像被撕碎了,双目颤然大睁,他的眼泪流下来,那战场上怎么也不会折的腰,一下子就软了,眼前眩黑一片。
他意识不到什么,痛,热、呼吸都能把人灼伤,心跳都如雷响。他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在颤栗,五内血肉都在焚烧。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大睁着湿润的双眼,看着光影在帐篷的天顶流淌,而床在两人交缠的身下沉重地晃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异响。
顾茫记得自己被墨熄按着,初时墨熄的动作还很克制,但到后面,这个年轻人的欲就冲昏了头,幅度变得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他觉得自己像是对方手中的软泥,被酒精泡酥的身躯被墨熄半是强迫半是自愿地摆出各种各样方便两人交颈的姿势。
他能回忆起墨熄当时微微张着喘息的性感的嘴唇,能想起墨熄附在他耳边低沉的喘息,还有在那昏暗的光线中不断耸动的身体。
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些举动给他们带来了什么,意味着什么……如今的顾茫统统不清楚,他只在这场回忆的梦境里感到了同等的刺激。
但那刺激力又裹挟着如此沉重的不安,更令顾茫感到无所适从。
这样的肢体交缠,亲密无间——意味着什么?是某种缔约,还是某种占有欲的宣誓?
墨熄说,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那种语气,又偏执又伤心,又温情又狂炙……就那样直白地煎熬着他的心。
这梦不记得持续了多久,到了最后一切都是模糊而粘稠的,光影混乱。而忽然某一刻,一种过于强烈的刺激涌上来,顾茫忍不住发出和记忆里一样的沙哑低吟:“师、师弟……啊……啊……!”
犹如一脚踩空,顾茫猛地睁开眼睛。
他剧烈喘息着,激烈的战栗后便如潮汐降落,他浑身都汗湿了,湿润的嘴唇微张着,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双蓝眼睛朦朦胧胧地抬起——
他的眼神仍是迷茫的,无助的。
濡湿的。
他有些不辨今夕何夕,这是他在过去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感受。从前梦就是梦,醒就是醒,他还从来没有在惊醒之后还有这样强烈的虚幻感。
他在原处缓了好一会儿,静了好一会儿,喘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逐渐地慢下来,蓝眼睛里也逐渐地有了焦点。
他慢慢抬起头。
还在核舟上,还在船舱里。帐篷和青年时的他们都不复存在了,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中。顾茫喉头咽了咽,像是刚从寒潭泅渡上岸的弃犬,缓然抬起湿润的蓝眼睛。
对上的是灯烛映照中,墨熄那张明显有些僵硬的脸。
顾茫指尖仍发着抖,生涩而茫然地喃喃:“墨熄?”
“……”
他仍是不明所以地:“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说着,低头看自己的手,看自己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还有……
顾茫不用具体把自己的症状描述下去,墨熄的目光往他下面一掠,将亵裤上所有狼狈与湿润尽收眼底,而后陷入了更诡异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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