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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说禁术下（第1页）

从佩兰的话里面，徐敏听出了一个意思。她站起身，用镰刀的刀柄锤了锤腰：“我听你这意思，是说大部分传承祝由禁术的之所以会有三弊五缺，一来是因为专精直至的研究修行，二来也是最核心的，应该是功法传承散失的原因？因为没有系统的传承，所以学的东西不够完整，最终只能走歪了？”

【嗯！】佩兰满意的应了一声。

“那鬼神之说又是因为什么？明明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又如何当真了？”

【主人还记得内经之中对天地人的说法吗？】

“天地始分阴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云。是以天地上下，以天有八风，吹席地之八方。示以节律，定四时之景。筹天地灵气，以纳人伦之疏。示以人为万物之灵主。切万物有灵，人恒纳之。知其道者，律于其法……始于阴阳、和于术数。驱灵有道，乃还乃借……”说到这里，徐敏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感悟。她回忆着大灌顶得来的知识想了想：“我虽然没有师傅关于祝由禁术的知识，但是我似乎有些感悟。所谓的鬼神，指的是自然之灵吗？”

【是也不是。】佩兰听她说辞，很是感喟。虽然灌顶之术能够将前者的知识、经验如数灌入后者脑中，可是否能够熟练运用，看的还是后者的悟性和聪慧与否。俨然，眼前这位小主人并没有辜负前者的用心良苦。

【最早，只有神没有鬼。神，乃天地降临之大士也，是为人之庇护之人。通灵、通巫。其有术，解人之惑事，是为通，也叫神通。人因其帮助，就开始上供敬奉，就有了旁边那个偏旁。将原本帮助人的存在，恭敬的供奉起来，就是神。这些神，有先祖、有聪慧的族人，也有外来者。上古时期，有其强国，也有弱国。强国对弱国而言，友好者，伸手帮助的，是为其神。后来，因为对土地、周围天地环境的敬畏，也有了以灵为神的说法。】

【而鬼，最初说的就是祖先。】

“祖先？”徐敏一脸疑惑，朝远处走了走。

【是的！】佩兰笑笑，让艾香弄了竹筒装了热茶传给徐敏润润喉咙暖暖身体继续道：【你看这个鬼字，在上古卜文中，鬼这个字实际上没有下面这个儿字和厶（读：si）字的。最初，就是田字之上有一点而已。不同于由，也不同于甲。因为，这个字本身就代表了其含义。在古时，人之聚落成群农耕为重的时候，家里的祖先父母故去后，就会埋葬在田埂边。那时候，人们相信哪怕是已经去世，万物有灵，其身也有灵，所以一定愿意看着田地粮食农舍的。毕竟，民以食为天，食以果腹为重。】

“那后来为什么变成了鬼呢？”

【厶通私呀！古早卜字，是指女子生产之器官。加上儿字，是以说同母同血之说。就是说，这里面埋的都是跟我们一个母系传下来的。这个祖宗，是我们家的祖宗。所以，在唐宋之前，鬼这个字旁边还有一个礻字旁在一边。表示，这个祖先是我们祭祀的。但是到了汉朝，天理增乱，节律不稳。万灵不闲，造成各种奇妙之事。人们怨憎祖先没有达成庇佑之事，又觉得神仙之能只是徒有其表之说。鬼神之说，渐渐就弱了。进而格物致知，人们明白这鬼神之说不过是人们对未解之事的范范论证，加上古巧术因始皇焚书坑杀，彻底没落，就成了现在这样。】

听着佩兰的娓娓道来，徐敏捏着镰刀找了一棵枯木坐下。她将杯子里的热茶喝了一半长舒口气：“那佩兰，你觉得我小舅娘这事情，是巧合吗？”

【是不是巧合，看的就是人们信还是不信了。】佩兰轻笑一声：【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事情说是巧合也能安抚人心，又能让您小舅娘避开娘家，也不是坏事。再者，这里面细道之事，如何都说不清楚。您舅娘、母亲，更是无法细讲之人。不如让她们觉得就是如此，也没什么不好。】

徐敏低头看着落叶中的蚂蚁许久，嘴角一弯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将竹筒送回空间：“说的也是！古人云庸人不烦自扰。况且，有的时候真的假的其实并不重要。”

【您能想得明白就好！】佩兰以为小姑娘会钻牛角尖，可现在看来依然是最初那个爽利的姑娘。

赵喜红起来收拾了一下，从柜子里找了自己包钱的布包，从里面拿了三百块钱便出了门。果不其然，还没有走到出村的路口，就听到有人喊她：

“喜红，这是去哪儿啊？”说话的人是刘木匠家的老婆子。年龄有个六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兜里装着瓜子，正往外掏着吃。

“我家二丫有东西落在镇上，我去给她取一下。趁着现在天还早，早去早回的路上也不黑。”她按照徐敏交代的说了，果然那老太的一脸讪笑：“我还以为你是要去找我们本家村的奶奶呢！你那弟媳妇好了？”

她走上前，一脸好事的瞅着赵喜红，希望能够得到什么消息，甭管好坏能够乐呵乐呵就好。赵喜红跟着笑了笑，嘴皮子收紧：“有啥不好的？中午还吃了两个大馒头，喝了一大碗羊肉粉汤呢！”

她说完，看了一眼似乎也想凑上来的老太连忙双手揣兜：“我得先走了，婶子你慢慢溜达啊！”

见她要走，老太想要拦着再问问话，结果赵喜红溜的快，她也只能翻了个白眼去找熟悉的人，一起晒晒太阳唠唠嗑。

赵喜红走了一路，去刘家洼那边很近，只要绕一个山头下去就是。再往下，就是大队所在地。这段日子她听镇上的人说，因为镇子在明年或者下一年就能升级成为县，附近不少大队的公路好修的容易修的，都修了起来。不少小山坡什么的也被推平了准备做良田使用。之后大队所在的地方，会被升级成镇，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从大队到他们村的这条路也能铺上柏油变成公路。

她快步走了接近一个小时，才赶到刘家洼那里。刘家洼和他们村就隔着一座山，一个在山窝里面，一个在山外侧。向南临着一条山河，顺着河流向南就是长江。因此，刘家洼的发展也比他们村子强很多。还有码头，据说小河的上游从山涧绕过还能同另一边的长江接上。早年小船因为走长江会因为湍急的河流不安全，就绕道刘家洼那边。现在有大的船了，上游还修了水电站。码头的生意才荒废了不少。但捕鱼的还是会用这条水道。

刘老太太的房子，位于刘家洼最西北角的地方，孤零零的一个石板房看着不甚明亮，但每天依然有人络绎不绝。

赵喜红到的时候，老太太刚送走一波人。看着她愣了愣：“你找我啊？”

老太太穿着白色手工对襟小领的上衣，下面一条乌黑的阔腿裤。一双手工的千层底，包裹着曾经裹过脚的双足。略微弓着背，头发花白在脑后用银簪子整齐的盘起来，隐约还能闻到一些桂花头油的香味。

刘老太已经八十二了，见到这小媳妇一眼就看出她属于前半生坎坷后半生有后福之人。这福气不在儿子而是在女儿。夫妻宫分离，看起来应该是离婚的。这么潦草一看，她心里疑惑在门口石板凳上坐下敲了敲膝盖也没让赵喜红进去，只是歪着头问：“你面相看着是苦尽甘来之像，日子过得舒坦着呢！这是来找我做什么啊？”

“是我弟媳妇，她昨晚在外面的工地上干活儿，旁边的工人从高楼上掉了下去，吓到了！我家长嫂信不过我弟媳妇娘家的人，就让我拿了八字来找奶奶您看看。”赵喜红看着老太太虽然一脸和气，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拘谨。她小心的蹲坐在老太太身边略矮一些的石板牙子上，小声的将事情和自家大嫂的怀疑说了一遍。将写在纸条上的八字递给老太太：“您……看看？”

这事儿听着邪乎。但如果不是这事情，人家也不会找她。刘老太微微皱着眉头，拿过那八字掐指算了算，又觉得有些奇怪。扭头看向赵喜红：“你把你的八字也说给我听听。”

“这……有啥关系吗？”赵喜红是一脸奇怪，但还是报给了老太太。刘老太进了屋，不知道在里面找了什么拿了一个包浆成酱红色的算盘出来。沉重的算盘架在膝盖上，她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手指灵活的扒拉着算盘。过了一会儿，她看着赵喜红：

“你大儿子为国为民，年半百而未婚，日后怕是也是单身的命，待知天命之时，方有婚事。这事儿你做不得主，不过是个长寿的人。你二儿子性格软弱，是一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人，不当依靠，无大为也无大恶。只是娶亲未娶贤，日后妻离子散老了怕是没的赡养。但也是自己前面作孽后面不做人。你大女儿与你不亲，日后不近。你小女儿年幼，不过初岁看不出什么。倒是你那个二女儿，虽同你改宗换姓，却是可以依靠的。日后当为圣人心，是个好人。你这福气是跟着她走的。多对她好一些，莫要等人心冷了才想起来。你那前夫是个不中用的，顶不起家倒也不是坏人。只是人生坎坷，同你一起的时候无大起色，倒是有好儿女，老了之后也有赡养。从你这边，能看出你姊妹兄弟感情甚佳。相互辅助，是阖家之像。你小弟的媳妇，也是你给我这八字的女人，替死什么的，我是看不出来。毕竟人我没见到，当时的场景我也没看到。只是这一劫来的蹊跷，原本是命中没有的，眼下看却与贵人化解了。你那闺女可是给了她什么？”

“给了一碗羊肉药汤，放了什么人参当归什么的。”

“是党参红枣羊肉汤？”老太太一听就笑了：“她夜遇惊寒，这汤正好应了她的身体。若是加上一些红糖、姜片更好。不过你这弟媳妇的福气在后面。明后日有一机会，可找医。这医也是通过你那闺女得来的。她前半生的孱弱苦楚，这一次便能解了。只是看她娘家的作为，我老太人生过栽，一句劝还是远了好。那冯奶奶的事儿我也多有耳闻，只是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且安心回去就好。这一次，收你三十。我也不是故意便宜你的，你那姑娘若是有空，让她独自个儿来见我一次。就说，同为禁医，可看是一脉。你这么回去说，她懂得。”

“她……”赵喜红想说什么，老太太笑笑：“你那姑娘有大造化，得大贵人助。我可是日后有的求到她的时候，现在卖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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