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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即将面临人生的第一场大考，大部分人都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紧张情绪，不过，总有人是例外的。

譬如齐振，又譬如傅舒。

前者是因为性格使然，同时具备实力所以能轻松面对；后者是因为死猪不怕开水烫，考不上就不读，考得上还得为学费发愁。

一连三节的数学课结束后，大多数同学都趴在课桌上睡觉，傅舒三节课钓鱼钓了两节，急需上洗手间洗把脸解解乏。

她起来的时候，随意瞥了眼同桌，发现他正百般无赖地刷着手机。真是同人不同命，都这个时候了，别人在争分夺秒地刷题，他倒闲得很。

傅舒跟齐振同桌三年了，无论分班前还是分班后，两人冤家路窄地分到同一个班，又因为男女生数量皆为单数，他们一直不对付，所以班主任放心地把两人安排坐到一起，反正不会有早恋的风险。

按道理，齐振这种好学生会被安排到靠前的位置，奈何他是全班海拔最高的，坐前面会挡住别人，而且他乐意坐到最后。至于傅舒，明显是班主任觉得她没救，直接把她流放了。

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傅舒回到教室的时候，齐振正斜靠在自己的课桌上跟几个男同学插科打诨，她抬眸的时候正好跟他的眸光对上，两人对彼此都无感，当做没看见一般移开了眼。

她若无其事地往里走，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傅舒，你鞋带掉了！”

她愣了一下，正想低头去查看鞋子的时候，脚突然被鞋带绊了一下，她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可控地往前扑。当她意识到自己要扑街的时候，她本能地想抓住东西以支撑自己。

她闭着眼要扑到地面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抓住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可欣喜不到两秒，这东西根本支撑不住她，最后，她拉着这东西一起摔了个四面朝天。

“bong”的一声，原本在睡觉的同学纷纷抬起头来，循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刹那间，人群中爆发出狂笑声。

傅舒来自于单亲家庭，一直被传是小三生的野孩子，所以在班里不怎么受别人待见。平时跟她点头之交的同学算是很善良了，多得是那种明里暗里编排她嘲讽她的人。

麻蛋！她现在摔狗啃没人扶就算了，还要笑得这么大声。好歹三年同窗，就不能在最后一个月让她感受一点同窗之情吗？

傅舒愤愤抬起头来，下一刻，整个人都呆愣了！

齐振脸色黑如包大人一般地立在她面前，上半身穿着校服，而下半身只穿了一条……海、绵、宝、宝、的黄色三角内裤，而她的手还紧紧抓着他那条被拉到脚踝处的运动校服裤。

18岁的成年男人，即使还是高中生，但穿一条亮黄色的海绵宝宝三角内裤明显是不合适了。说实话，傅舒也想笑，可她此刻是全班唯独一个没资格取笑齐振的人。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傅舒忙不迭地跟齐振道歉。

“傅舒，你他妈还不放手。”齐振几近失控地吼了出来。

“放什么手呀？”即使以前齐振对她再不满意，顶多就是冷言冷语，这是第一次，傅舒意识到这个男人会暴怒，她的心在瑟瑟发抖，抓着他裤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耳边的嘲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激动得拍起了桌子。傅舒这才反应过来，她因为害怕把齐振的裤子拽得死死地。

“对不起、对不起……”傅舒此刻除了“对不起”，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慌慌张张地松开手，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她这个狗啃也是摔得够厉害的，身子一动就觉得全身都疼，等她艰难地爬起来，齐振已经把裤子拉好，此刻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她敢肯定，她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傅舒看着他关节已经被握得泛白的双手，觉得他下一刻好像要朝自己挥拳一般。跟她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周围的几个男生，他们纷纷拉住齐振的手臂，劝说道：“算了，傅舒她是被鞋带绊倒，她不是故意的……”

“真的是意外……”傅舒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齐振眼神阴郁地盯了她几秒钟，然后用力甩开那几个男人，越过傅舒，离开了教室。

接下来的两节课，齐振都没有回来。班长体贴地帮他跟老师撒了个谎，说他不舒服去校医室了。

虽然平时跟齐振是冤家，但对于今天的事情，傅舒确实是感到抱歉跟愧疚，特别是他消失了两节课，她心里忍不住担心，怕他这种没有受过挫折的天之骄子会想不开，要是闹自杀了，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所以，中午放学的时候，她找了班长，苦苦哀求终于问到了齐振在教学楼的楼顶。即使是冒着挨揍的风险，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上楼跟他正式道歉。

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形，因为时间隔得太久又没有他裤子被自己拉下的那一幕令人难以忘怀，傅舒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他当时对于她道歉的回应，她还记得。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这仇我总有一天会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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