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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官场上并非有能力就能出头，还需要学会和光同尘。所以，他那份考成八则多少契合了杨煦的想法，因杨煦为了享乐，往下颁了好些不同寻常的御令，当然愿意用下面官员是否完成御令要求来考校他们。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转向清蕴，“陆夫人觉得，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清蕴同样讶然，李审言默默观察之时，竟看到了这么多。

nbsp;nbsp;nbsp;nbsp;他虽然没怎么受过士大夫教导，也不耐烦读书，但看待事情总有种惊人的、野兽般的直觉。

nbsp;nbsp;nbsp;nbsp;世人通常称之为天赋。

nbsp;nbsp;nbsp;nbsp;她点头，“是。”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笑了下，“能想到这些，还要多亏了陆夫人。以往去书房借书，常能在书中看到你的注释。”

nbsp;nbsp;nbsp;nbsp;因他的话语，清蕴亦想起在齐国公府守孝的那几年。

nbsp;nbsp;nbsp;nbsp;她喜欢清静、安宁，无必要不出门的日子对她来说不算乏味。不过，当平静的生活中总时不时被人掀起涟漪，画出浓墨重彩的一笔时，自然会对这些日子记忆深刻。

nbsp;nbsp;nbsp;nbsp;“夫人。”王宗赫突然出声，推来茶杯，“有些渴了，劳烦帮我倒一杯茶。”

nbsp;nbsp;nbsp;nbsp;清蕴嗯一声，随即收回视线。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还在用药，既不便品茶，也不能饮酒，盏内是一汪清水。面对王宗赫的有意打断，他转了转茶杯，眉梢流露笑意。

nbsp;nbsp;nbsp;nbsp;无需问出口，他已经察觉到了陆清蕴的改变。

nbsp;nbsp;nbsp;nbsp;之前他和王宗赫坐在一起，她总会有意无意忽略他，除却礼节上的招待，不会给予过多眼神，如今却终于把他放进了眼里，会回应，会忍不住微微含笑。

nbsp;nbsp;nbsp;nbsp;这时候，李审言才终于感到那天不是做梦。

nbsp;nbsp;nbsp;nbsp;在这待了一个多时辰，等再无借口可留，又知晓面前两人晚上不会同寝，李审言终于不情不愿地离开。

nbsp;nbsp;nbsp;nbsp;窗外溜进的一阵凉风让王宗赫低咳两声，清蕴随即起身关上门窗，为他抚背，“三哥，早些休息吧。”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没做声，只是握住她手，把人往下一拉，不算温柔地吻去。

nbsp;nbsp;nbsp;nbsp;他想通过身体上的亲近去证明二人关系依旧，动作不免带上急切。清蕴起初轻轻地回抱住他，待他往肩侧亲去时抬手止住，“三哥该多休息。”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抱紧她，“我想你，猗猗。”

nbsp;nbsp;nbsp;nbsp;他把头埋在她胸前，“在村中最后一刻，我以为要食言，无法伴你一生了。”

nbsp;nbsp;nbsp;nbsp;清蕴：“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说明三哥接下来定会顺遂无比。”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温声，“无需其他，有你伴着就足够了。”

nbsp;nbsp;nbsp;nbsp;脆弱的人总会容易惹人怜惜，尤其是素来从容不迫的王宗赫露出这种神情时，本就没打算在他还没养好身体前挑明的清蕴，更不会在此刻否认。

nbsp;nbsp;nbsp;nbsp;她的回应是任他拥住，二人静静抱了好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这夜算是温情无声地度过。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的日子，李审言王宗赫两人都没再见面，一些可能引起纷争的场景也未曾出现。李审言忙着养病、恢复容貌，王宗赫也要解毒养身。

nbsp;nbsp;nbsp;nbsp;最重要的是，两人都并非纯粹休养，人在此处，就依然有公务要处理。

nbsp;nbsp;nbsp;nbsp;清蕴则是偶尔去看望两人，同时和商会联系，让他们一同救济流民。

nbsp;nbsp;nbsp;nbsp;直到十日后的傍晚，疏影急匆匆来寻清蕴，禀告的话让她都怔住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属下没骗您，爷和太子殿下打起来了，就在后山。”疏影起初想出面阻止，而后想想，果断来了清蕴这儿。

nbsp;nbsp;nbsp;nbsp;清蕴立刻起身，边走边问：“起因是为何？”

nbsp;nbsp;nbsp;nbsp;“属下不清楚，只知爷主动约太子在后山见面，不让任何人跟着。属下不放心，离得远些守着，过了会儿才发现……”

nbsp;nbsp;nbsp;nbsp;三哥竟是主动的那个？清蕴步伐加快，随疏影的步伐来到后山枫林。

nbsp;nbsp;nbsp;nbsp;暮色自山脊漫下，枫林被夕阳浸成暗红色，枫叶如雪片般簌簌落下。

nbsp;nbsp;nbsp;nbsp;两人的确在拳脚相接，却不是更擅武艺的李审言占上风，他主要在闪避，偶尔才会回击。

nbsp;nbsp;nbsp;nbsp;见没有要闹出人命的架势，清蕴让疏影继续守在远处，踩着落叶步步走去。

nbsp;nbsp;nbsp;nbsp;瞥见她的身影，两个男人立刻收手，皆剧烈喘气，脸上都挂了彩。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用手背碰了下开裂的嘴角，轻嘶一声。王老三还真不客气，逮住机会就下狠手，好在他那张脸也没好多少。

nbsp;nbsp;nbsp;nbsp;站立在两人面前，清蕴只觉得可笑。一个内阁大臣，一个太子，都是早就成年的男人了，官场、战场沉浮，按理来说心性都比常人稳重许多，居然还会私下打起来。根据疏影的说法，竟还是少年意气似的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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