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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9页）

nbsp;nbsp;nbsp;nbsp;其中一个牌位正是一年前刚添的李秉真。

nbsp;nbsp;nbsp;nbsp;阿宽敬畏鬼神，虽然听主子吩咐把饭菜铺在地面，但全程低头，根本不敢看供桌。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没急着吃，而是走到窗边，在矮几上把原先摹的《金刚经》一卷摹完，再交给阿宽，让他在供桌前一页页烧掉。

nbsp;nbsp;nbsp;nbsp;阿宽仍看不懂内容，只觉得纸上字迹相较于原先的工整，似乎锋利许多。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和李审言这场父子争斗持续了大半年。

nbsp;nbsp;nbsp;nbsp;谁也不知他们为何争执，只清楚即便二公子恢复当值，归家后的第一件事仍是跪佛堂，至少跪满两个时辰。

nbsp;nbsp;nbsp;nbsp;太夫人对儿孙挨个劝了遍，谁也劝不动，气得病了场，结果齐国公愣是没改口。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也不服输，该违逆的照样违逆，该跪的也依旧跪。

nbsp;nbsp;nbsp;nbsp;剩下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雨水扑打在窗棂，清蕴握书立在不远处，看檐角雨丝将院里的灯火折射成细碎光斑。那双越发灼热的眼眸，此刻仍在记忆里明灭。

nbsp;nbsp;nbsp;nbsp;“主子，阿宽送来了一篮香料。qu;白芷入内轻声道，“正是您提过的南海那批。”

nbsp;nbsp;nbsp;nbsp;几个月前，清蕴无意间提到过制香所需香料，可惜要么是贡品，要么难寻。阿宽送来，无疑是李审言特意去找来的。

nbsp;nbsp;nbsp;nbsp;合起的书在掌心转了个圈，清蕴望着庭中湿漉漉的青石板。那日装醉时的碰触，李审言掌心的纱布，佛堂里歪斜的牌位，还有那卷烧给李秉真的《金刚经》……这些碎片在心底拼出个荒诞的轮廓。

nbsp;nbsp;nbsp;nbsp;清蕴隐约明白了公爹为何会有如此怒火。

nbsp;nbsp;nbsp;nbsp;但大概是曾经有过模糊的猜测，此刻她竟不是很惊讶，下意识的反应是，倘若被他人发现，这件事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可能会被指责，但被批判的人绝对是她。

nbsp;nbsp;nbsp;nbsp;“退回去，就说不需要了。”

nbsp;nbsp;nbsp;nbsp;白芷松了口气，应声离去。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的日子，清蕴没有因李审言的存在特意回避，该出门的时候照样出门，只是不再主动和他打招呼，他搭话时也显得格外冷淡。

nbsp;nbsp;nbsp;nbsp;这样明显的态度，李审言很快就察觉到了。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原因，但却无法做什么，就像齐国公嘲讽他的那样，“倘若她发现你的心思，当她会不会避你如蛇蝎？”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儿，他垂眸沉思良久。

nbsp;nbsp;nbsp;nbsp;在李审言找到办法之前，西南叛乱的局势已经越发焦灼，内阁、朝堂争议不断，平息动乱的法子也换了许多次，眼见这两年建朝民生因此事越发动荡，其他地方的匪乱、起义频发，再不以雷霆之势压下，只怕边境乱起来，内忧外患交加，社稷将危。

nbsp;nbsp;nbsp;nbsp;告假养病近两年的齐国公终是被一道圣旨强行征召，命他为副将，协助主将周平前往广西平乱，与此同时，还有督军谢青天协同。

nbsp;nbsp;nbsp;nbsp;谢青天其名风流，人也生得仙风道骨，但他并非望族之后，也非出身武将之家，而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有几分拳脚功夫，最擅长的还是炼丹制药，正是建帝从民间搜罗而来的“高人”之一。

nbsp;nbsp;nbsp;nbsp;这两年间，李审言和建帝身边这批人打过不少交道，在京城附近闹匪乱时还曾和他们一起去剿过匪，对这群人的心性再了解不过，几乎个个都是贪婪成性、好大喜功，还喜欢指手画脚。

nbsp;nbsp;nbsp;nbsp;山匪给他们奉上金银珠宝，他们转头就能把对方吹成为民除奸的大功臣。

nbsp;nbsp;nbsp;nbsp;因此在得知齐国公要出兵去广西，督军还是谢青天时，李审言先皱眉，去找了齐国公。

nbsp;nbsp;nbsp;nbsp;儿子能特意来点明这些，齐国公还是高兴的，毕竟父子俩大半年来的关系几乎凝成冰。

nbsp;nbsp;nbsp;nbsp;他笑了笑，“我只是副将，督军如何，该是周将军要操心的事。”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吃了败仗，你一样要受罚。”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摇头，“不对。”

nbsp;nbsp;nbsp;nbsp;不待李审言奇怪，主动道：“是你我都将受罚。”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

nbsp;nbsp;nbsp;nbsp;隔了一日，收到圣旨后，李审言才知道自己也在此次出兵广西之列，同在周平手下，任骑兵指挥使。

nbsp;nbsp;nbsp;nbsp;能够真正随军作战，李审言先是讶异，随后隐隐激动，紧接着想到此行少则几月，长则数载，又沉默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他先花了几天安抚太夫人，待到还有三日出发时，来到月舍。

nbsp;nbsp;nbsp;nbsp;这次求见没有被拒绝。

nbsp;nbsp;nbsp;nbsp;叔嫂在院中的石桌旁见面，藉香守在不远处，目光灼灼，仿佛只要李审言有不当之举就立刻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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