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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芦苇荡（第1页）

天很蓝，一只竹排悠悠穿过蓝色水面，带出一道涟漪。初春的苇塘，一派萧条，偶尔有片刻劲风吹过，芦花宛如一团团雪花随风飘起来，飞向远方。两边的芦苇缓缓向后退去，远处是绵延的荒漠，一望无际。竹排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色锦衣，一个穿玄衣，另有一个下人，撑着竹排前行。穿锦衣的俊朗青年手里扇子站在穿着玄衣的老者身后，四处张望，偶尔品评一下某丛芦花长的不错。

老者头发花白，手里拄着根铁杖，杖头盘踞着一只青蛇。初冬季节，蛇明显冬眠未醒，困得东倒西歪。

“克儿，你今年多大了？”欧阳锋伸出指头，弹了弹下杖头正昏昏欲睡的青蛇，问道。那小蛇吃痛，只好强打精神，在杖头吐吐没有多少色彩的信子，作出唬人的模样。

“二十有四了。”青年已背了双手，仰头看看天发呆。“叔父，常年不回白驼山，你连我的生日恐怕都记不起了。”欧阳克有些不满，“你不是老说喜欢白驼山的桃花么，莫非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回白驼山几次。”。

“唉，不是不想回啊，是不敢回呀。”欧阳锋无限惆怅，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何？家，难道还有不敢回的？”

欧阳锋没有立刻回答，微微沉吟片刻，语气沉重问道：“你爹并非你亲生的爹，你可知道？”

“知道。我爹嫁给我娘之前，就死了。”欧阳克手指夹起一缕头发，理了理，放回背后。

“你怎么知道的？”

“我娘说的啊。”

“哦，也对。你爹那不叫嫁，那叫入赘！”

“入赘和嫁有什么区别嘛！总之都是原来没在白驼山，后来到了白驼山。从我出生，我就没见我爹在我娘心里有什么分量，他在我娘心里，还不如你重要。”

欧阳锋叹了一口气，“唉，你爹跟我是亲兄弟，后来在外面死了。那时我不知道，世俗的力量竟然有这么强大，虽说订了婚，竟然人死了也不能把婚给退了。白驼山一直缺个主人，我便被顶替，添了这个缺。”

“那后来呢？怎么会有我的？是你勾引我娘还是我娘勾引你的？”

“呸，下流痞子！那叫……叫……”欧阳锋脑子里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看看杖头上的青蛇又快睡着了，于是将舌头猛地弹了一下。使力过大，蛇头直接飞了出去，一股蛇血将他手上喷得一片狼藉。

“两厢情愿吧？”欧阳克得意笑道，长发在风中飘舞，英俊异常。

“啊，……对，也对，两厢情愿。”欧阳锋想想也对，这种事情，没有两厢情愿似乎也不会结出来个人。

“都两厢情愿了，那你后来还为啥走啊？再说了，我娘又不会吃了你，怎么还不敢回？”欧阳克疑道。

“与其说是不敢回，不如说是不服！”

“不服？为啥不服？”欧阳克刨根问底。

“人都说我是靠着我大哥才成就白驼山主人的，我就不服。年轻气盛，虽则和你娘有了夫妻之实，却还是想成就一番事业。但是这人出来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名气，如果回去，我怕就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思来想去，只好浪迹江湖……”

“唔，原来如此，后来，成就了西毒的名气？”欧阳克笑道。

“唔。没错。男人，不能没有事业。”

“可你回来，我娘却死了。”欧阳克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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