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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有人在注视这里（第1页）
今天的夜晚长的似乎没有尽头，无人知晓的地方，坠落的星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历经岁月磨砺的、“大地之母”的躯壳正在光下融化殆尽——又或许它们本就一碰即碎，是被虚假的鲜花捧出来的华美。
有人在注视这里。
浩瀚的意志降临的无声无息，从血染的屏障开始往外飞速蔓延开，只在途径兰若时微微停留一二，注意到她对面神情困惑的孩子，而后又不加迟疑，蔓延向广阔的整个联合国。
祂很快寻到了蛛丝马迹。
在本该安稳的地方，被埋在这里与幽蓝色同葬的“大地之母”已经快连骸骨都不剩了，漫天星星有意无意，没有一束光试图阻拦祂，只在最后靠近的时候才终于有些微阻力。但那阻力来自海。
拟态为常物的怪物绕着青年转圈，似乎是在交谈什么。抛却周围复杂的环境，这场面正常的能令任何存在称奇。
海也是这样想的。
它看了看似乎毫无所觉甚至还在出神的青年，看了看天，最后看了看已经存在感强烈到像是有客人在不停敲门的不远处，深深的叹了口气。
它没有发声器官，但这声叹气模仿的惟妙惟肖，以至于纪评回神，疑惑提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
海沉默了下，仿佛生出了什么它曾经不屑一顾的某种情绪：“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纪评思考了下：“掉头去找伊米休，看看能不能把早饭解决掉，然后回北帝国去接玛瑙。如果能蹭到心善的先生或者夫人的马车自然更好，没有也可以，应该不会迷路。”
海：？
它：“我不是问这个。”
纪评遗憾地点点头：“我知道，但是。”
他刻意停了停，强调：“我现在比较怀念热乎乎的汤水，带点荤腥更好。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玛瑙分开那么久，我也很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海：？
某浩瀚意志：？？？
海再次生出一种它此前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的心情：“那这里的事情怎么办？”
纪评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回答的很快：“教会会捏造名目吧，推给神明，或者异端，我倒是在想要不要顺便编几个故事……”
骗骗信仰。要编的光伟正一点。
但其实不做也行吧。
他本来也不是抱着传教、又或是帮助平民的目的来的，现在会变成这样，只能说是一场意外。
毕竟谁能想到一种重金属元素居然能作为植物的养分……这太不合理了，更不合理的是为了压住危害居然要埋……埋东西在这里。
纪评道：“我想，他们也不需要一个太具体的身份，反正只是个用作解释的理由，又或是寄托信仰的对象……叫什么都一样。”
海这次是彻底不准备多耗时间了，它也耗不太起了，世界海无时无刻在影响它，在逼迫它失去所有意识陷入无知无觉的昏沉，只有某些大事比如涉及权柄的回归才能唤醒它。
可这清醒的时间短暂，而它有点不想走，或许是因为它曾经了解过的名为“不甘心”的情绪。
于是，临走前，海又问纪评。
“在你心目中，只有没有经受过污染的、外表正常的，才算你的同类吗？”
青年一顿，大概是立刻明白了海真正想问他的是什么。
他想起来刚才礼貌的叶子阁下，眼神复杂起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道：“我真正的同类，只有祂。”
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受到的所有教育都告诉他要与人为善，他更是几乎没遇见过恶意，这塑造了他的部分性格，但没能决定他的一切。
因为这是第二优先级，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第一优先级——祂。
即将散去的小水珠似乎又凝实起来：“……它们会忘记大地之母，从此乖乖留在世界海，如果你想要那片小叶子，也可以来接它走。”
哦，被救走了。
纪评指了指夜幕：“你应该谢祂。”
小水珠“啪”一声炸开、消散：“我不觉得我谢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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