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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礼住的是客卧,房间里除了床和衣柜以外,再无其他的家具。
为了方便他用笔记本电脑,池呈给了他一张可以放在床上的折叠桌。
所以此时他也只能坐在床边,长腿上架着折叠桌板,辅导书压在上面,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垂头算着池芋交给他的数学难题。
夜很静,能清楚听到床头时钟走动的哒哒声和他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池芋拘谨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站了片刻,见他注意力已完全放在了数学题上,才悄悄从兜里摸出手机,对着他打开了相机。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她忘记给手机静音。
只听“咔嚓”一声,沈时礼握着笔的手一顿,缓缓撩起了眼皮。
平静中带了点询问的目光像是针灸用的毫针,没什么威胁性,却精准打到了她的穴位,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好半天,她才放下了手机背到身后,结结巴巴说:“那个,我,我在自拍,干等着怪无聊的。”
他幽深的瞳眸又凝了她两秒,才淡淡说:“再等两分钟就够了。”
“不,不急。我没有催你的意思,时礼哥你慢慢算就行……”池芋讪讪笑了下,捏着手机的手心紧张得渗出了点汗。
她其实也考虑过要不要直接问他要张照片,但这无疑会显得她像个花痴。
她并不想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
在沈时礼重新垂下眼算题后,池芋才稍稍松了口气,快速瞄了眼手机上的照片。
很好,没有拍糊。
而且她这个微微俯拍的角度,显得他下颌线更加的分明,低垂的眉骨也愈发深邃立体,简直能迷死人。
她不由勾了勾唇角,满怀骄傲地将照片发送到了群里:【给你们看看真正的帅哥】
刚发送完毕,她就听沈时礼招呼她说题算完了,便赶紧按掉手机,凑到了他的身边。
沈时礼将手中的辅导书递还给了她:“解题步骤我都写在上面了,你看看明白吗?”
“嗯,谢谢时礼哥!”池芋欢快地接过辅导书,快速扫了眼书上的字迹,就和他本人的感觉一样,清隽中又带着种一丝不苟的板正在。
而且大概是为了照顾她理解,他每一步都写得非常详细,一遍通读下来,池芋便已轻松掌握了这题的解法。
但她心底还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便假装困惑地抬起脸说:“时礼哥,我中间那几步没太看懂,你能再帮我讲讲吗?”
“哪几步?”他问。
“就是这里。”池芋随便找了步骤指了下。
沈时礼淡淡扫了眼,手指轻点了下床沿的空位说:“你坐过来,我给你拆解讲一下。”
“嗯。”池芋抿了抿唇,压着雀跃的心情,乖巧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这大概是他来她家后,她离他最近的一次。
她能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其实用的就是她家里的洗衣粉,但她头一次觉得这味道异常得好闻。
“像这样……”他笔尖在纸上写着公式,她低着脑袋,看似在认真看他写的内容,实则眼睛盯着的,是他骨节分明的手,随着书写的动作,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突起,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的冷白。
稍稍抬抬眼,她就能看见他锋利的喉结,随着讲话的节奏在起伏滚动着。
那时她还不太懂有关性的任何东西,但就模糊觉得,他身上所散发出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着迷,同时还带着轻微的晕眩感。
以至于他讲的内容,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甚至在他问了她两遍“现在明白了吗?”之后,才猛然回神点了点头,脚底发飘地站起身,慌慌张张地逃离他的房间。
那一晚,她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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