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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第1页）

一个人站在小陈的面前，一口黄牙，看不出喜怒哀乐的似笑非笑。

“雄哥，你怎么在这？”小陈还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雄哥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自己的面前出现？

雄哥依旧在笑，依旧漏出他那因为长年累月吸烟而被熏成褐黄色的牙，由于靠得太近，小陈已经能闻到他嘴里散发出的烟味，几乎能看到雄哥牙根上那厚厚的牙垢。

“雄哥，你别吓我？你怎么会站在我的面前？”

雄哥依然没有说任何话，带着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继续缓缓地向小陈逼近。

血，小陈看见雄哥的七孔在流血，黑色的，证明雄哥是中毒而死。“雄哥，茶里的毒，不是我下的，你看着我进来，并且在警方行动前，我都有给你发短讯报警，至于你怎样处置，哪就是你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我不怕鬼，因为我没有做亏心事。”

“哈哈哈哈哈！”雄哥笑了，原来的微笑，变成了高声狂笑，他用手指值了指躺在地面上的etv的播音员的尸体，尸体忽然就直挺挺地站起来，伸出两只手，就要来掐小陈的脖子，小陈一个擂手，把播音员的双手荡向外围，谁知道播音员竟然张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对着小陈的脖子就伸过来。

操！一巴掌打在播音员布满了凸出的黑褐色的疙瘩和凹陷进去的血红色肌肉的脸上，妈的装神弄鬼，老子连真的鬼都不怕，还能害怕一个死黑鬼？“唰”地转身一个摆莲腿，把播音员的脑袋踢飞，跌落到几米远的地方。看着播音员的脑袋落地后，才回过身来，对着雄哥说：“雄哥，一场兄弟，是你欺骗了我，而不是我辜负了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假如有什么事让我帮你的，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别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怕。”

“哈哈哈哈哈！”雄哥依然在高声狂笑。

小陈看着雄哥慢慢变大的嘴，看见他猩红的舌头，猛然醒悟，我靠，在他的背后，刚才躺在地面上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站起来，伸出双手，朝自己站立的这个方向走来。

凉噻！真他妈撞鬼了，真他妈的一群死黑鬼！赶快跑！一转身，却发现播音员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自己的身后，这一转身，目光之处，恰恰是他那白森森白得有点反射银光的牙！你老母：脖子轻微往后一仰，随即脑袋往前狠狠地一扣，就如一个头球攻门的足球运动员，把播音员的头当球一般顶走！没想到的是，播音员的头好像早已料到小陈会有这一下子，向后退出五公分，避过小陈的切线位置，马上向前，一下子咬住小陈的脑袋。好疼！“啊！”一声惊叫，睁开了眼睛的小陈，才发现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自己躺在一间安静的房间里。

“你醒啦？”随着温柔的声音，眼前马上出现了米歇尔那美丽迷人的面孔。

头疼，尤其是后脑勺，疼得就如刚挨了一记棒球棍的样子；小腿疼，疼得好像皮肤被剥掉。“米歇尔，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我还没死吗？”人坐起来，还好，躯体不疼。这时候才发现，米歇尔的手也绑着绷带：“你的手怎么啦？”

米歇尔举起了自己包扎着的右手，莞然一笑：“不都是你咬的。”用手指一指小陈的额头：“你这个人啊！怎么突然变得像狼似的。”说完顺手拿起病床旁边的眼镜，架在小陈的鼻梁上。

“我变得像狼？”小陈用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着米歇尔：“你打的？”

“对啊！还很疼吗？不打你，可能我的手就没了。”说着就用手抚摸着小陈的后脑，两人身体的接近程度，足以让小陈能嗅到米歇尔身上哪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还真是透人心肺，这淡淡的幽香，搞得小陈心猿意马，手指头又不由自主地蠢蠢欲动。

“还疼吗？”米歇尔这一句轻声的问候，就如汽车上的刹车片，一下子把小陈哪快失去控制的车速，给停了下来。

摄定心神，感觉自己的脸还是有点发烫，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在这里还在胡思乱想，赶紧说点别的，遮掩住内心的尴尬：“我记得加油站爆炸了，怎么我会在这里？”

“救护车把你载到这里的，加油站爆炸了，你大概是被炸懵了，站在火堆里开枪想自杀，还好，离你不远处的一台小车爆炸了，气浪把你抛出几米远，你给摔得神志不清，我来扶你，你就恨恨地给了我一口。”米歇尔看看手表：“你足足睡了16个小时。”

想起来了，16个小时前的一幕一幕，有按顺序地出现在小陈的脑海里，猛地记起自己危险的处境，紧紧地抓住米歇尔柔若无骨的手：“米歇尔，你怎么还没走？你忘记了我的话了吗？”

“啊！”地一声，米歇尔赶紧挣脱小陈的爪子：“你怎么神神叨叨的，你把我抓疼了！真的爆炸把你炸成了脑震荡？”

小陈没有理睬米歇尔，摸了几下自己的身边的床铺，然后弯下上身，打开病床旁边的床头柜，看到自己的背囊，一把抓起，翻身下床，再次一手拖着米歇尔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却被两个穿着西装的黑人给伸手拦住。“滚开！”没等那两个黑人回答，已经把背囊往米歇尔怀中一塞，反手对着其中一个黑鬼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陈哥，别打人，他们是警察。”米歇尔一回身，抱住小陈往室内：“对不起，他有点脑震荡。”

小陈一把把米歇尔抱在进门走廊的拐角处：“米歇尔，这里是不是警署的羁留病房？”边说，眼睛还透过厚厚的眼镜，打量着这个房间。

“不是，这是索菲亚教会医院，是德本治疗烧伤最好的医院。”

烧伤？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两条小腿都火辣辣地疼，一下子明白，自己的腿被烧伤了，低头转腰，看着自己绑着绷带的两条腿，才觉察到小腿上哪灼伤的疼痛。

“你站在火堆里，都不知道你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连裤子烧着了都不知道。”

想起来了，想起那具播音员的尸体，想起加油站对出的路面上，那些被踩踏致死的吃瓜群众的尸体，想起因为自己的一个荒唐的念头，而死去的人，小陈的心在颤抖，身体在颤抖，他放开了抱着米歇尔的双手，捂着脸，张开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后悔，后悔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虽然大多数都是自己连正眼都看不上的黑人，印度人，但他们毕竟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生命！闭上眼，刚才梦境中那群私人的脸，又出现在小陈的眼前，小陈吓得“啊！”地一声，蹲着缩在强角落，双手狂乱挥舞，驱赶着眼前想自己走过来的冤魂。。。。。。

“米歇尔，快走，那些是冤鬼！”小陈呼喊着，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手，死死地抓住小陈往地面上按住，那不锈钢做的獠牙，一口咬在小陈的手臂上。。。。。。

喧哗声渐渐远去，远去了。

粉紫的花布满在高大的枝干上，一丛一丛，一束一束，站在联合大厦的广场上，一眼望去，整一个浩瀚的紫荆花的花海。。。。。微风撩动着衣裳，一袭白衣的米歇尔缓缓地从花海里走来，这时候小陈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我靠，怎么约女孩子春游赏花，却两手空空？《撩妹指南》里不是这样教导的啊？这时候不管如何俗套的人，都应该表现一下自己的浪和漫，低头一扫周围，还好，一束束争妍斗艳的玫瑰就在自己的不远处，玫瑰表示爱情！马上弯腰伸出肥厚的手，抓住最大的那株花就拔！惨了，一阵刺痛从手掌心传入中枢神经，花没拔下，手却被割得一手是血，我靠！我就不相信老子搞不定你，顾不得手掌还流血，两个手指捏着花枝死劲一掐，哈，断了吧。断是断了，但树皮还坚韧地连着，抬头看见米歇尔越走越近，顾不得这么多了，低下头，张开嘴，一口就向树枝咬去，老子的颚式刀具，无往不胜。“米歇尔，给你的！”双手举起那朵大玫瑰，向着迎面而来的米歇尔跑过去。跑到米歇尔的面前，忽然发现自己的嘴角有液体流淌，不是这么丢人吧？怎么见了美女就流口水？抬起手臂一抹，再次双手把玫瑰花竖在自己与米歇尔中间：“给你的。”

本来笑盈盈的米歇尔愣了一下，忽然“啊！”地毫无预警地惊叫一声，紧张地两手握着拳头贴在自己的腮帮处，含胸拔背，慌忙转身向远处逃去。。。。。。

这是怎么啦？不就留个口水吗？有那么可怕吗？摸不着头脑的小陈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什么口水，手臂上都是血，难怪把美女吓走了，想象一下现在自己的样子，活脱一个吃人的僵尸。

“陈，你好点了吗？”

谁在叫自己？不是米歇尔那温柔但不嗲的声音，怎么是个男声？略带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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