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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友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臂,而刘旧去依旧双手抱臂,笑着说道:“毫无异样,只是既然黄老弟你对他起了疑心,在镇上这些日子,少接触此人也就是了。”
王贵友点头附和,黄鸣也就没再接这茬,抓住一只酒壶低头慢饮。
夜深后,黄鸣二人回自己屋子休息,刘旧去却去了酒店一处不起眼的小屋子,推门入内后,四更天才出来。
清晨,刘旧去带二人去镇中心的胡王石刻群像看了看,只见胡王石刻雕像高约两丈有余,胡王本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戎装大氅,并未佩胄,头发散着更显其飒爽,只是眉宇间有着那么些许书卷气,左手掐腰右手剑指大祁方向,群像里还有十余个高约丈许的亲兵,惟妙惟肖武器各异,只是不管神情如何,眼睛皆望向居中的胡王。刘旧去往前踏了一步,双手齐项抱拳,单膝跪地,弯腰拜了下去,黄鸣王贵友有样学样,在此时,耳边响起刘旧去低语:“今夜二更,二位贤弟准备好,随我觐见太子。”
随后刘旧去带着二人用了一碗馄饨,就分散开来各自行事了,黄鸣本想寻点箭矢,只是这胡王镇购买兵器竟需要镇上管制的购买文书,黄鸣摇摇头只得作罢,又在路过城门时远远瞧见了蔡烟,老头正倚着城门的石头捧着个破瓷碗,一脸沉醉地不知在喝些什么,右手还拎着半个脏兮兮的馒头,似乎是发觉了黄鸣的眼光,远远和黄鸣对上了视线,咧嘴一笑,瞅的黄鸣心里直发毛,便不再理会此人,快步离去。
回到住处,黄鸣看了看剩下的灵珠,叹着气服下一枚玄气散,并叩开一颗灵珠,默念起徙倚引气口诀。
夜里,刘旧去叫上黄鸣二人,往楼下一处僻静角落走去,推开门后,内有四人围坐在中间的小方桌上,见刘旧去带人过来,其中三人纷纷起身,只有带有方巾的一位男子依然坐着,不用问,定是那大祁太子孙长宏了。
在后面的王贵友掩紧了门,一位满脸胡须的汉子递过了三张方凳,王贵友和黄鸣有些拘谨,并未落座,孙长宏客气地笑道:“既不是大祁子民,又是刘师的朋友,就别拘着了,坐。”
黄鸣这才打量起这位当今大祁太子,虽是一身书生装饰,眉眼间却不失贵气,此生所见之人,样貌来讲,除了那太青门的奎赴京,也就数他孙长宏了,只是那奎赴京看了就惹人厌,而这位太子,嘴角微微上翘,笑容和煦,却怎么都让人厌烦不起来。
孙长宏开门见山地说道:“二位,昨晚刘师来此与长宏聊了半宿,只是有些凶险,不方便刘师来与好朋友讲,还是由我这当事人来说更贴切些,”孙长宏这才站起身来,对着黄鸣二人作揖,二人慌忙还礼,三人落座后,孙长宏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紫瓷茶壶,身旁之人赶忙起身为三人倒茶,孙长宏酝酿好措辞后,才与捧着茶杯取暖的二人说道:“长宏此次返京,约莫会困难重重,按照李校尉所言,沿途与京城联系的信鸽,一只也没有飞回来,所以我们就取消了游历三洲的计划,即日返京,方能避免更多的意外。”
王贵友忍不住问道:“太子本就树敌极多,为何会来此地,做那作茧自缚之举?”
孙长宏苦笑说道:“昨夜刘师已告知于我,长宏和王兄弟一样,也是为了逃婚。”
黄鸣和王贵友对送太子归京一事并无异议,至于所谓的报酬,王贵友和黄鸣表示也不是图什么报酬,就只是帮刘大哥一个忙而已。孙长宏就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刘旧去,然后点了点头而已。刘旧去要得就是孙长宏点这个头,这就意味着父亲的牢狱之灾,将会在自己送太子归京之日就到头了,让他如何不喜?七人吹灯起身,去柜台结了房钱,便摸着后门去了马厩,那里早有七匹已喂了两天精细饲料的好马等在那里,刘旧去率先跨马,拿着姜侍郎的令牌奔袭至城门。
刘旧去三两步登上城楼,敲醒了早已入睡的蒙种房门,抱拳说道:“蒙将军,之前所说之事,刘某前来兑现了。”
蒙种笑着接过令牌,并抽出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刘旧去,刘旧去会意,接过手后二话不说就下楼而去,只听楼上蒙种大喊一声:“开城门!”城门就应声吱呀呀开了。
待刘旧去跨上马匹,七人七马便要出城而去,黄鸣瞅了一眼门洞中横卧的老头,心里一阵嘀咕,但未曾多想,跟着大队冲了出去。
马力十足,渐渐放开脚力,可刚骑出不足一里,黄鸣察觉到了草丛及路边的异样,忽然大喊一声:“有埋伏,快撤!”
就在此时,火把四起,漫山遍野。箭矢更是如那飞蝗般射向七人,那名冲在最前的李校尉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马失前蹄,人往前甩飞了出去,当场就死了。而那名后方的随从点燃了一只绿色火把,大喊一声:“捉拿叛国贼孙长宏!”话音未落,人已往一侧疾奔而去,那名满脸胡须的汉子大骂道:“左游弋,你个叛徒,老子抓住你非扒了你的皮!”
黄鸣拉开“独中”的幕布,一甩拍散了袭来的箭矢,抽箭拉弓一气呵成,箭矢随着短促的嗡声射向已奔出几百步远的左游弋,这位身经百战的左校尉只觉肚子一凉就被射下了马背,就此没了气息。
五人调转马头,往胡王镇奔去,刚才大喊的那位名叫卢芦的大汉左臂一侧中了一箭,依然咬牙护在太子一侧,边退边拨弄箭矢,至于刘旧去也有余力边退边帮衬太子,众人拔马回奔,只是那吊桥抬高已有三尺有余,漫天的火光及呐喊声吓傻了城楼上的蒙种,半晌才大呼:“是大祁军!敌袭!敌袭!快关城门!”
眼看众人距离吊桥只有百步距离,吊桥已吱呀呀升高到了近两丈,刘旧去大急,口呼一声:“贵友兄弟!”
王贵友回头一看刘旧去已一只手抓住了孙长宏肩膀,当即会意,运起右臂气势与刘旧去合力将太子扔进了城里,随后二人弃马狂奔,跃起后抓住吊桥门板滚进了城里,黄鸣骑在马背上看了看身后已下马抽刀的卢芦,心里一阵恻隐,一咬牙用幕布蒙了马的双眼调转了马头,往回奔去,大呼一声,“卢大哥!”
卢芦看黄鸣冲自己奔来并伸出了一只手,有些激动,却遥遥大喊:“少侠快快进城,我为少侠垫后!”黄鸣哪跟他废话,一手抓住卢芦后颈就扔在了马背上,此时箭矢虽然不再密集,但射来的箭无一不是来自硬弓,狠且准,黄鸣调转马头的缝隙马脖子就中了一箭,没跑几步就瘫软在地上,黄鸣不敢藏私,背起卢芦暗运足底气势气机,虽背有一人却依然快得出奇,此时吊桥已完全升起,黄鸣大喝一声,身形拔地而起,先是跳起将一名一百二三十斤的汉子抛掷过吊桥,落地后又往前奔了两步重新跳起,黄鸣暗运小踏空决,想借着足底玄气再次拔高,只不过这一次失败了。
黄鸣虽慌不乱,早已掏出了行囊内的那套飞刀,趁身体下坠前钉入了吊桥,借此拉力堪堪越过吊桥,黄鸣滚落下去前也不忘收起飞刀,只是那丝线扭动轨迹不定,差点伤了自己。
收入行囊后黄鸣苦笑一声,原来城内的驻军已将他们几人团团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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