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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可担不起殿下的这句救命之恩,咱家一介阉奴,本就是为主子效劳的。”月影沉沉,宋鸣玉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南璃初,见她哆哆嗦嗦地起身,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臂弯。
南璃初嘴巴干裂,哪怕只是动动嘴皮都疼得咬牙:“掌印说话自相矛盾,一边觉得我是无用之人,一边又说要为主子效劳。”
童言无忌,在朝堂上哪怕是官居一品的人都不敢这样直接了当地挤兑宋鸣玉。她眼皮微抬,换上一副温良的笑颜:“咱家说了,不收留无用之人。可现在扶着殿下的人还是咱家,不是么?”
南璃初借着宋鸣玉的力稳住身形,“掌印效劳的,不该是父皇吗?”
宋鸣玉垂眼,目光渐渐地被敛去,瞧不见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何处。南璃初身着的棠梨宫装针线缝合处歪歪扭扭,就像几条虫子覆在了衣摆处。布料也很粗糙,宋鸣玉捻了捻手指:“殿下所言极是,夜深露重.....”
“劳烦掌印送我回殿了。”
宋鸣玉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口中,她目光凝了凝,开始认真端详起南璃初。
她模样生得并不算出众,唯独有一双水灵的眼。宋鸣玉执着手中的扇子眯眸,“自然。”
在宫里,奴才们惯会捕风捉影。宋鸣玉已经将南璃初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在宫里敢编排自己的人坟头草都不知长了有多高了,所以只要让那些奴才们瞧见自己与她走在一块,至少能替她避免一部分麻烦。毕竟深更半夜,除了侍卫,就只有守夜的奴才们了。
宋鸣玉眼梢泛着淡淡的讥讽,的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她都敢算计。宋鸣玉握着扇柄微微递出,道:“殿下身子金贵,咱家可怕脏了您的手,就让扇子代替咱家撑着您。”
南璃初缩了缩背,似是有些冷。宋鸣玉转眸,夜色太深,深得就像那人漆黑的眼眸,叫人看不清。
中秋宴,是关键的一步。还是得出宫一趟......
书房烛影葳蕤,谢淮安散了发,微敞的窗透进来丝丝寒风,引得烛光摇曳。桌案上摆放着的笛子有明显的裂痕,但那把笛子被放在长条盒中,擦拭的很干净,没有灰尘。谢淮安捻住信封撕开的同时,树枝忽而磕了窗,噔——
谢淮安抓起桌上的剑,几道黑影破窗而入。碎片欻地在谢淮安脸上留下血痕,他抬腿将木椅踹向正前方的三人,寒风阵阵被剑气划破,剑穗摆动。谢淮安压腰躲过悬在房梁上的杀手投掷的飞刀,共有六人。其中三人手持双刀,剩余三人手里的应该是匕首,大概率淬了毒。
谢淮安将还未查看的信揣入胸襟里,书房狭小,更何况为了买这座宅子,他还有好大一笔钱行的贷要还,绝不能在这里打。
镀金的车轮碾过崎岖的路面,宋鸣玉被颠得心烦意乱。现在已经是寅时,流转的星河也疏淡了些。苍穹也从最开始的深色逐渐变浅淡,葱绿的绉纱被风吹得时不时拂过宋鸣玉的手腕。先回宅子里小睡一会再去见他吧....宋鸣玉指抵额角,银铃声阵阵,吸引了她的注意。
宋鸣玉撩开帷幕,只见一个白发老翁正背着一个模样精致的人偶在街上踱着。他衣衫褴褛,但人偶却光鲜亮丽。他摆弄着人偶,一举一动间,竟像是真人。瞥见老翁右眼的刺青,宋鸣玉怔了怔。
老翁在过去十年虽然不算富裕,但有她这样爱看木偶戏的人在,日子也不算难过。在宋鸣玉年少时,这老翁时常会用人偶去逗她开心,宋家如今覆灭十年,他也愈发穷困潦倒。宋鸣玉将帷幕拉开了大半,正想仔细地去看时,车顶却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钩锁声晃在耳边,宋鸣玉抽出腰间的扇匕,眨眼间便有东西闯入她的车内。宋鸣玉没有点灯,血腥味就像落入水中的渔网般将她包围。车身剧烈地摇晃着,马夫大喝一声想要止住马的急躁。宋鸣玉没有一丝犹豫地抬掌要打向那人的心窝,可那人却比她想象的要不堪一击,她才抬起手片刻,那人便直直地倒在她怀里,咳出的血溅在她饱满的耳垂。
谢淮安咬着牙想要直起身子终究是无济于事,他几乎是扑在了宋鸣玉的怀里,只一只手撑着窗框,虚弱道:“别出声,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多有冒犯.....”
谢淮安看不清眼前人是谁,只觉得她的身形应是个女子。虽然不知为何这么晚了还会有女子在外逗留,但现在若想要不连累她,只能离开。但是若是离开,身上的毒就会彻底将自己拉下水。
追击的杀手很快就跟了上来,其中一人拽住那老翁的衣襟,几乎要将他提起来:“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了伤的男人?”
宋鸣玉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身子,谢淮安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混杂着血气。她警惕地扬起下颚,马车就停在这里,不论怎么样都避免不了交锋。
为首的男人见那老翁是个哑巴便更是不耐烦地将他摔在地上,紧接着便将目光停留在了那辆马车上。他啐了一口,踩着人偶的手臂走上前,手中的匕首还沾着血。帷幕动了动,男人手中的匕首正要刺去,倏忽间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
帷幕不知何时被割烂,在空中打旋袭来的扇匕就像水袖般勾住他的脖颈又再度回到宋鸣玉手中。血声如断线纸鸢,殷红溅在马车上触目惊心。其他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张令牌从窗框里甩出来。
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字——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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