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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耀?”伊万忧心的摸摸王耀的额头,确定王耀没有因为淋雨而感冒之后道:“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伊万。”王耀勉强的笑了笑:“我很好。”
伊万并不这么觉得,仍不放心王耀,但是他没办法劝他,这次有些不同往常,王耀就像着魔了一样。
他不能释怀,只是因为飞鼠的死和田中五郎脱不了干系,田中五郎,这个曾让他一夜间失去所有的人,又让他失去了一个战友,难得这次他还想摧毁他的一切吗?王耀被冷风吹的微微发抖,看着伊万端着盆走来走去洗晾衣服的背影,忽然一阵心慌,提高了声音唤道:“伊万!”
“什么事?小耀?”伊万探头看了看。
王耀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你……过来。”
伊万擦干手上的水,走到王耀身边,把窗户关上挡住不断斜进屋里的雨滴,握住了王耀比他还要冰凉的手,皱眉:“小耀,你的手太凉了,你会生病的。”
“不……我……”
“去床上躺着。”伊万强势道。
王耀只得脱掉外衣躺到了床上,只是他不允许伊万离开他一步,短暂的一小会儿也不行,伊万再次摸摸王耀的额头,确认王耀只是浑身发冷之后,也脱了衣服躺上床,给王耀暖身子,被伊万的手臂圈着,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王耀显然舒服多了,只是仍没有半分困意。
怀里抱着猫一样乖顺的心上人,伊万却生不出一点旖旎的心思,他和王耀一样心情低落,这样的拥抱撇除了情欲和激动,只是互相依偎着取暖的简单行为。
“伊万。”王耀闭着眼睛喃喃道:“你知道吗,我不想……我厌恶当佣兵。”
伊万没有说话,王耀继续唠唠叨叨的诉说:“我进潜龙的时候只有十岁……那时候刀疤还很年轻呢,对我很严厉,不,简直是虐待了,大冷天里,我就光着膀子负重跑,趴在雪地里练瞄准,手都抖得抠不动扳机,那时候,整个团里对我最好的就是戴比,他那时只有二十岁,在看着我训练的时候偶尔会放水,他还说要带我去夏威夷呢……卡瑞特总是抽烟,还喜欢戏弄我,一开始我不喜欢他,但是在一次任务里,我不小心踩中了定时炸弹,他救了我……还有老狼,阿芙娜,安德烈……好多好多亲人一样的战友……就因为那一船货,那个阴谋……我失去了我拥有的一切,除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潜龙我什么都没有。”
“伊万,团长的手臂是田中五郎砍下来的,那个日本人是个用刀的好手,我当时已经动不了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砍向团长……他们以为我会死,但是医生又救活了我,当时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承潜龙,二是潜龙解散,然后我就自由了……自由……我曾经多么向往的东西啊……”
“可是你选择了继承潜龙。”伊万看着王耀眼角若隐若现的咸涩液体心都悬了起来。
“对……我继承了潜龙……支使我这样选择的理由仅仅是我要复仇,我无法原谅夺走我一切的那个人……就像如果现在谁要夺走你,我一定会和他拼命一样,我需要复仇,复仇支撑我在一次次濒临死亡时挣扎着活下去。”
“小耀。”伊万盯着王耀的眼睛,认真到一字一顿道:“谁也不会夺走我,小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直悬挂在眼角的液体毫无征兆的坠落,王耀彻底抛开一切,紧紧的抱着身边唯一的热源,默不作声的用最沉默的方式发泄内心的悲痛,二十四岁的成年男人,在十二岁的大孩子怀里,流眼泪到睡着。
不去想以后得风浪和过往的伤痕,只是因为片刻流露出几分脆弱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在尚且单薄但是让人安心的怀抱里睡了最安稳的一觉。
痛苦过去,第二天仍得开始,王耀仍是在圣诞日之前组织那个每年都会有的活动,没有家可回的佣兵们在平安夜敞开肚皮喝酒,王耀也陪他们一起,他们喝到神志不清,哈哈大笑着闹腾,到处找高个儿和飞鼠,嘴里骂着这两个怂货躲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喝酒,却怎么也找不到,终于有人想起来,高个儿和飞鼠已经离开了,高个儿在哥伦比亚的墓地里,飞鼠在山顶的树下,还有其他再也见不到的人……于是呜呜的分不清是嚎叫还是哭泣,醉了一整夜。
伊万被灌了好些酒,已经醉的睁不开眼的王耀还知道去拦着其他酒鬼不要给小酒鬼灌酒,但是走了两步就要扑到地上,伊万顺势让王耀倒在自己身上,揽着王耀的腰,傻呵呵的发笑,伊丽莎白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伊万扶着王耀回去的时候,路过伊丽莎白还亮着灯的房间,心下了然,低头亲了一口垂着头的王耀:“小耀,你把外人放进来了。”
“贝什米特是伊丽莎白的家属嘛……”王耀尽管醉了还是能听懂伊万指的是什么:“我决定和贝什米特合作了。”
“合作?”
王耀低声笑了:“田中让他未婚妻受那么多伤,贝什米特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哎,扶住我……头晕……”
“头晕你还喝?”伊万无奈的弯下腰回头对王耀道:“上来,我背你。”
“这不好吧……”王耀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趴在伊万的背上,眼都睁不开了。
伊万一用力把王耀背了起来,不是很重,这点儿路程他还是没压力的,王耀的头枕在他肩膀上,嘴里呜噜呜噜的听不清说什么,只是扑在脖颈上的鼻息还带着浓烈的酒气,着实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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