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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九日
天气热不可耐,昨晚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还不到四点钟,趁着立群和孩子们还在睡,索性把积下的字债还清了,一共写了四十二张。
吃早饭的时候,世英问我:“爹爹,你到苏联去,好久回来?”我回答不出,眼泪有点汹涌。
自己的心境是在哀乐之间。能够到苏联,自然是多年的夙愿,但把年青的立群和幼小的儿女留在重庆,于心实在难忍。假使可能的话,我想在国外久住,或者索性往英美去游历一番。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呢?实在回答不出。
发现洗脸时所常用的一面镜子被用人打破了,心里很不愉快。为什么不早不迟,独于在今天我要动身的时候,镜子要被打破呢?尽管说那是迷信,心里总有点黯然。
送行的朋友不断地来,有带照相机来的,也照了好几张相。立群说我的头发太长,应该赶着去理一次发,九点半钟的时候,我在忙乱中把汉英一同带了出去,在附近一家极简陋的小理发店里把头发剪了。汉英,我们是打算让他到飞机场去送行的。回家的路上,我不免有几分凄凉地告诉他:
——汉英,你要大些。爹爹走了,你要好生听妈妈的话,不要和弟弟妹妹们一同懊气。
他默默地在我旁边走着,没有作声。他似乎已约略知道了一些别离的滋味。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同朋友们一道用中饭。送行的人太多,只好轮流着立食。
刚好把中饭吃完,苏联大使馆的汽车来了。立群叫用人们把小的孩子们带开了,免得他们啼哭,连汉英她都临时改变了计划,叫他去睡午觉,不让他到飞机场去了。
朋友们送我到市民医院门口,握手告别了。只有少数的人,分乘着两部汽车,向枇杷山驶去。
天气热得难耐,到了大使馆的时候,安南略先生接待着我们,开了几瓶香槟酒以壮行色。飞机是两点钟起飞,时间已经迫促,没有多作逗留,便赶着动身。米克拉雪夫斯基参事也赶来了,他本打算到飞机场的,但因中暑,有些热候,便中止了。
安先生,苏牧先生,立群,我,同坐上一部汽车。要回国述职的邵鲁诺夫秘书,他同行李另外坐着一部,由枇杷山出发,经由两浮支路,驶向九龙坡的飞机场。
九龙坡离城十二公里,飞机场临着长江,并不甚大。这儿立群和我都是第一次来。飞机站是一层的建筑,背着江面,周围有些洋槐围绕着。站内进门处一左一右有两个柜台间,左手是美国人办公的地方,右手的是中国人。一进站,先在右手间投到,据执事的人说:中国人出境还要有外事局的许可证,不然便不能起飞。这一消息出乎意外。因为时间太迫促了,还要回城办许可证,万万来不及。外事局照别国的惯例应该是管理外国人出境的事情,今天刚刚相反。打电话进城去一时得不到着落,安先生又连忙派了一部汽车回城,请大使馆就近办理,我们便坐在站里等候回信。
费德林博士赶来了。制片厂的司徒慧敏和另外的几位摄影同志也赶来了。等到快要两点钟了,许可证还没有消息。执事的人来催问,假使得不到许可证,要到美国人那边把乘机证取消。我心里为这事反而有点高兴:今天能够不走,索性走不成,倒更好。人事是尽了的。外交部发了护照,美军司令部也特别优待,没想出还有这么一道难关。
然而碰巧,飞机迟了刻。不仅二时没有到,就是三时,三时半,都没有到,而许可证也同飞机的迟到在比赛,迟迟地得不到最后的着落。时间沉闷地过着,热,汗,电扇鼓着温风。
快要到四点钟了,对山有号角的声音,报告飞机到站。那就是我们所等待的飞机。乘机的人都在做准备了。许可证还没有送到。执事的中国人又来说,要去取消乘机证了。但就在这时候,右手内部的办公室里面又有人出来,说是接到城里的电话:许可乘机。这一来我好像得了赦令,但又好像受到了判决,无论如何非走不可了。我有点茫然。立群为我倒了一杯凉水来让我喝,又把手巾蘸湿让我抹了一次脸。送行者的姓名都被调查了,我们便动身走出机站。立群只同我说了一句话:到那边去少喝些酒啊。我在心里发了誓,绝对要记住她的叮嘱。
在一架中型的运输机下和大家握别,摄影的朋友们不断地摄影。当我和立群握别的时候,费博士很愉快地说:假使在我们苏联,是要来这一套的。他把两手比成拥抱的形式。但我们没有拥抱。
上了飞机。立群在下面对我说:他们还要我们演一个场面。慧敏导演着,要我从飞机上和立群握手。管飞机门的一位美国青年,含着笑,闪开了。摄影完毕,碰的一声,铁门关上了。
飞机上的座位在两旁的窗下,可以坐三四十人光景,但乘机的只有九个人。座位两旁有系腰的板带,要起飞了,机师叫把板带扣上以免震荡。待飞到了上空,又叫把板带解扣。后来在下降的时候也这样,对于旅客的便利,注意得相当周到。
坐在飞机上起初也还是有点茫然,待一飞定了,在上空发生着清凉的感触,脑子里的回忆就像突然开了闸的一样,汹涌了起来。
八年的抗战当中,自己所曾参与过的差不多每一个场面都交错地迅速地插换着,但一想到前途便突然现出一片白光。计自四点二十分起飞,七点二十分到达昆明,在空中足足飞了三个钟头,脑子里的回忆也汹涌了三个钟头。
昆明的飞机场很大,不断地有飞机起飞或降落;有大风,只见尘沙蒙蒙。天气倒很凉快,有点像重庆的晚秋。飞机站很简陋,墙是土砖砌成,屋顶有些漏洞。来去的都是美国的士兵,人数很多。在站上办好了手续,要明天午后四时才能继续航程,当晚便落宿在飞机场内的美军招待所。那是临时性的白落库(Ba
ack,即营房),每间屋子里面对放着四尊床,在屋底靠窗一张长条桌。我们落宿的一间已经先有两位美国兵住着,正在光着身子在电灯下纳凉,看见我们进门,他们把衣服穿好出去了。
浴室里面只有漏篷设备,冲浴了一次,同邵君往食堂进餐。定食,很简单,但很丰富。咖啡盛以庞大的乳白玻璃盅,可以任人牛饮,这却需要相当粗大的神经。
一切都是美国式,虽感方便,但亦颇觉生疏。很想到昆明市上去看看,听说还有十来公里,没有交通工具,也就只好作罢。未出中国境便已经成为一个外国人了。
六月十日
晨六时起床——时间还是重庆的战时时间,应该才只五时。太早,其他的人都还没有什么动静。到盥洗室里去洗了脸,回到居室时,发觉手表还放在盥洗室里,连忙回头去找寻,不见了。一位老公役,中国人,在那儿打扫。我疑心是他拾去了,但也不好诘问。他看见我的情形,很安闲地问我:是不是在找表?我答应了他,他从衣包里取出了表来还我,神色愈是安泰。我起了肃敬的念头。盥洗室里面有禁制:“用水有毒,不能进口”。有一个大水囊挂着,我知道是漱口用的,囊脚有几个水塞,但不知道怎么开。我在这时才请教那老公役,他把两个指头套上水塞的两翼,用拇指把挺出的活塞向内压,水便从水塞下的一个小孔里面流出了。我非常感谢。今天真是吉利,一清早便遇着这样的大好事。
昨晚睡得不甚好。天气凉,我盖上了毛毯,本很暖和,但不知道怎的,两脚的鱼肚筋老是抽筋。
在食堂里用了早饭,请食堂中的一位中国仆欧引路,我们到达了公路,在那儿搭上了美国军部的交通卡车,便往昆明城里去。公路两旁的风景树很茂盛,树叶肥厚,有点亚热带树的风味,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乘十余公里达到城区,街道却很凌乱猥杂,苍蝇、垃圾、乞丐触目皆是。吉普车穿梭式地来往,看起来美国兵好像比昆明市民还要多——当然这只是我的错觉。实际是遍街都是闲人,和重庆市头并没有两样。想象中的昆明是要更美丽些的,我有点失望了。
昆明朋友们的住处,我一个也不记得。开始想到正义街去访一位报馆里的朋友,但想在清早,过记者生活的人恐怕还没有起床。在街头看见有“联大工学院合作社”的招牌,走进去探问闻一多、吴晗的住址,知道他们住在城外,路太远,而且又是星期,不一定在家。没有办法,只好在街头流浪。
街上有黄包车,车夫的云南话却不大好懂。我问他们昆明有没有中苏文化协会,他们也很茫然。我改变了计划,向街头过路的学生样的青年问,这一问却立地收到成功。一位操广东音的青年告诉我:在拓东路胜利桥侧临江里。他叫我们回头走,走不好远的那座桥就是胜利桥,过桥倒左手,沿着城壕的那一带就是临江里了。我们照着路向走,果然找到了一家门户,有绿色油漆的铁栅门,悬着“中苏文化协会”的长牌。
秘书杨须知和其他五六人正在楼下的会议室里面准备开座谈会,要讨论关于苏联的什么。我们本来是不认识的,但一说明便都成了熟朋友,受着了很恳切的招待。我打算会田汉、光未然、闻一多、吴晗诸位,一位朋友乘着自转车便去分头通知去了。邵先生参加了座谈会,我却坐在一边把清早没有写完的一封信又拿出来写,想赶着付邮寄给立群。
我手里只有一节长不满一寸的断铅笔,还是今天清早在寝室里的长桌上拾得的。
——你没有钢笔吗?一位朋友问我。
——有是有的,被人抽去了。这儿又引起了我一段新鲜的回忆。
是六号的晚上,文委会的旧友们在我家里,开过一次小规模的饯别茶会。并不怎么宽的书房里,坐了四十来往个人。我挂在壁上的上衣插着钢笔,第二天清早才发现不翼而飞了。大约是谁取下来记录,忘记了插回原处的吧。
那只钢笔在我是很值得纪念的,那是墨色有黄环带的一只头号派克。前几年写史剧《屈原》的时候,写得太快,把笔尖触断了。费德林博士也有一只同样的笔,他便送了我。断了的笔尖,后来修理好了。同样的笔我便有了两只,因此笔套头便每每混用。然而区别毕竟是有的,费博士赠我的一只笔杆上刻有一个“费”字,我自己的一只笔套头上的塞子是掉了的。结果遗失了的是我的笔杆,费的笔套,留下的是我的笔套,费的笔杆。这样值得纪念的东西,我不愿意它再遗失,便留在家里让立群使用,我是打算到了加尔各答买一只新的。
杨秘书把自己的钢笔借给我,我把信写完了,便托他用航快寄出。
光未然来了,太不凑巧,听说田汉下乡去讲演去了。本来在中午是有一次聚餐的,寄寓昆明的前政治部第三厅和文化工作委员会的朋友们要做一次会合,就因为田有讲演,赶不回来。改到晚上去了。
乘自转车的朋友也回来了,接着是闻一多和吴晗两位。多年不见了,意外的会合使得大家都兴奋,又因时间短促,更觉得珍惜。大家都希望我能够再留一天,邵秘书也有这个意思,我倒很想早走,希望能够去赶上科学院的开会。这只好等飞机来决定了,假使午后四时没有飞机,我们就断然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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