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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千里马和伯乐（第1页）

让我没想到的是shirley根本就不知道stewart经常性的头疼，除了上回在酒吧里看见他犯过一次以外，她什么也不知道。好吧，现在你们是男女朋友了，我似乎没有替stewart隐瞒的必要，而且，我私底下希望shirley能说动他去医院彻底的检查治疗，总是吃止疼片和吗啡不是办法，治标不治本，而且时间久了身体对这些药物都会产生耐药性，只会让状况越来越糟。我简单和shirley说了我所了解的大致情况，告诉她必须送stewart回家，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太多，该告诉她的，stewart会说。shirley从来没有去过stew的公寓，公司里面的大部分同事也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是情人，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让stewart躺在办公室里休息一阵，等下班后再送他回家比较妥当，我们都知道，stewart绝不希望员工们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把百叶帘合上，尽量减暗办公室的光线，拔掉电话线，关上电脑，关上stewart办公室的门，我们俩回到办公桌前。

shirley发了一会儿呆，把椅子移到我的桌前，“christine，你很了解stew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算了解他。我曾以为我了解，但是我知道我错了。

“他不爱我。”shirley突兀地说了一句，“我以为自己真的那么幸运得到他的青睐，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一直暗恋他，他是个吸引人的男人，是吗。”

我点点头，“他是个很迷人，很有风度，又很能干的男人。”

“那天他突然请我吃饭，说是谢谢我那个晚上帮他，陪他我其实也不太明白他说什么，我只是帮他打电话给你而已。然后，他就突然对我很好，christine，没有女人能拒绝他的好。我很开心，真的非常开心，可是没有多久我就感觉到，他对我是很好，但是那是一种，嗯，怎么说呢，相当客气的好，你懂吗，就是那种什么都满足你，但是却总是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永远不让你走进他的世界的感觉。有时我甚至感觉他看着我的时候，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shirley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前几天晚上，我陪他去酒吧，喝了些酒，我们聊了不少事情，我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你知道的，恋爱中的傻女人常问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那晚他不是有意的，但是他希望没有伤害到我，希望能为我做点什么。我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也许只是喝多了吧。”shirley叹了口气，“christine，我觉得这场恋情来的太奇怪了，我怕。”

我想，这世上大概只有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stewart竟然隐隐约约记得那晚他和我的激情，可是，他应该是忘记了中间我送他回家的部分，只记得在酒吧见到shirley，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送他回家，照顾了他一夜并被他包容在身体中的人是shirley。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不是薄情的人，这个在外人看来换女人如同换衣服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他认为的自己犯下的错误而不忍伤害shirley。一时间，我的心结去了大半，“shirley，不管别人怎么说，作为他的助理，我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他，但是我觉得stew是个好男人，我们中国人说，日久可以生情，你是个活泼外向的好女人，他怎么可能不会爱上你呢，我希望你们俩幸福。”

shirley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了，christiew的头疼看上去不太好，他为什么不去医院啊？”

“我不知道，发作过几次，因为偶尔有一天被我无意撞上了，他才和我说了一些，他告诉我是偏头疼，我不相信，而且他的药也根本不是治偏头痛疼的，但是你知道他，他不会告诉其他人自己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根据他的症状，我怀疑和脑部肿瘤有关，”我看着shirley，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希望，“shirley，你是他的女友，你应该劝他及早治疗，不管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当然，最好我是错的——他应该去医院。”

shirley建议我们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否决了，以他的性格，我们擅自替他做主张，估计未来让他配合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了，我需要他配合。既然我大概知道他的病情，我想好好和他谈一谈。今天stew的头疼似乎没有那么严重，止疼片起作用了，临近下班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正常，但是我放心不下，偷偷开了车跟在他后面，直到他安全到家才掉头离去。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发了封邮件给stewart，问他有没有空给我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想和他谈谈。stew到公司后很快回复我，“希望不是辞职，随时恭候。”

我泡了两杯母亲从国内寄来的我最爱的茶——茉莉白龙珠，腋下夹着笔记本，如常走进stew的办公室。stew接过其中的一杯，顺手关上门，“christine，昨天”

“stew，我是来为昨天以及这一段时间我的状态道歉的。对不起，不要问我为什么，我暂时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是，昨天是我不应该，害得你头疼，你能原谅我吗？”

“christine，那不是你的错，我是指我的头疼，不需要道歉，我只是希望能看见那个光彩照人的你，我不希望你埋没你的才能。看在我这么吹捧你的份上，不辞职了吧？”stew喝了一口茶，做了个鬼脸。

“对不起，我昨天有些过头了。我也不希望半途而废，中国古人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我用中文背出韩愈的那一段话，“我知道你听不懂，这是中国唐代一个文学家说的，大概距今一千两百多年吧。bolealwaysesbeforethesplendidsteed，thesplendidsteedisonwhileboleisrare.soevensplendidsteeds，ifmishandledbyslaves，willperishiableswithoutbeingknownasgoodhorses.伯乐在中国历史上，是指能够慧眼识才的人。这句话的含义，是说世上有才华之人多如牛毛，而能慧眼识英雄的人，却少之又少。stew，我很感激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能失去你这个老板，我还要帮你一起登上事业的另一个巅峰。另外，那个是我妈妈从中国给找寄来的茶，是市面上能找得到的最好的茉莉花茶，多喝些茶对你没有坏处，别老喝浓咖啡!”

stewart笑了，又喝了一大口茶，“kiddo，看上去你的文学造诣不低啊。”

“在大学的时候，虽然我读的是经济学院，但是除了中文系的几个高才生，我的中文水平，如果我排第二的话，没人敢排第一。校刊有我的专栏，只可惜英文不是我的母语，我没有办法那么熟练地运用。”我小小得意了一下，趁着stew没有防备，我将谈话转入正题，“stew，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christine，我们能不能”

“不能。我知道那是你的隐私我不该干涉，但是你告诉我成年人要坚强，要面对自己，学会自己调整自己，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好的，我会做到，但是你呢，记得我刚才说的那句中国古话吗？伯乐不常有，我不想失去你这个伯乐，我们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太多的目标没有达到，我需要你。”

stew端着茶杯走到沙发前坐下，放下茶，慢慢后仰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我知道他在思想斗争，于是便静静的站在那儿，没有打扰他。沉默了好一阵子，stew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好吧，坐下谈。”

我顺从的坐在他边上的沙发里，突然之间很紧张，我害怕听到他说那是不治之症，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真的到答案即将揭晓的时候，我仍旧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甚至说，如果换做我在医生面前等待自己的判决，我想我都不会那么紧张。

stew说了一个英文单词，我没听说过，他淡淡的笑了笑，“也就是一种脑部肿瘤，本身并不是恶性肿瘤，但是我的这个位置长得不太好。”stew说了一串名词，我完全傻眼了，真恨不得自己当年读的是医学院，他说的那些东西，我完全听不懂。看着我沮丧又着急的神情，stew叹了口气，“是你猴急的想要知道，现在我说了，你又听不懂。”

“stew，对不起，我的英文太差了”小蜗牛好不容易伸出了头，我害怕他又缩回去，好在stew并没有。“嗯，这个我知道，我也就英文比你好了嘛。”stew开了个小玩笑缓和我的沮丧，“傻孩子，这些名词，别说你了，就是我生病以前都不知道。ok，我也该找个人聊聊了，总是自己憋在心里，真的不舒服。你既然愿意听，晚上和daniel打个招呼，说我要借用你一个晚上谈些事情，到我公寓去吧，陪我聊聊，我给你看一些ct造影片子外加做饭给你吃，好久没有这份闲心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要告诉shirley。”

我点了点头，顺便又从他那儿取回昨天做的一塌糊涂的报告和一些其他资料，至少返回办公桌，看上去像那么回事。我只发了个短信给云迪，告诉他我和公司同事出去吃晚饭。stew花名在外，我不希望让云迪不快，毕竟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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