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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兜里拿出那枚准备好的戒指。嗓音飘忽,像是轻轻一口气就能吹飞的柳絮,“这个我一直揣在身上想着有天碰到你就给你。没想到这么巧。喏……”
她轻轻的一个“喏”,听在他耳朵里就像是在打发叫花子或死皮赖脸的小狗。
温立涛的嗓音颤着,仿佛支持不住胸腔的空气快要用完了,“霄霄,你这个是什么意思?收下了,我怎么能在拿回去。你不是戴的好好的吗?”
何凌宵叹息一下,他跟她其实就只有两步距离,“立涛,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什么不可能,”温立涛死死地盯着她,“什么不可能,霄霄,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不是说爱我吗,我不是也说过要娶你吗?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那是没有人能代替的,谁也不能代替得了的。是因为杨瑾维吗?你现在住着他的……”
何凌宵听到他说起杨瑾维,立马打断他的话,“立涛不管杨先生的事情,我跟他除了是上司以外就是朋友,……我和你给彼此一个好印象不好吗?大家以后各走各的。”
何凌宵伸手拉住他的手,然后把手上的链子连同戒指丢到他手心,替他合拢手掌。“就这样吧,再见!”
她在温立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抽回了手。
温立涛一开始见她上前一步,心里有那么点点窃喜跟惊讶,等她把冰凉的东西放在他手心的时候,他的心抽痛了一下。表情痛苦,等他想要再抓住她的手,她已经早有戒备缩回去了。“霄霄,你真伤人。不要再见,好不好。我们的过去没有喊开始,也不许任何人喊停……如果你离开了我谁来心疼你,你受了欺负谁给你撑腰,你闯祸谁来善后……要是你那天想我了怎么办?”
就好像抽骨剥肉般的疼,他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是啊,她曾经那样的依赖他,他们有那么多过去,那么多的羁绊,说要分开就分开,就等同于骨头跟血肉的分离。谁都会疼。
何凌宵咬咬牙,错开他往楼栋走,“附骨之蛆,除而快之。温立涛我于你,还是你于我,现在都是那长在身上的脓疮,不狠心拔出就会继续腐烂下去。”
“何凌宵我不许你说那样的话,明明不是这样的好不好?明明是你也想要离开我,所以你才会不听我解释……”温立涛空着那只手猛地拽住何凌宵的手,他声音越来越高,在小区的上空反复回响,就像草原上孤独的狼在咆哮。
他的声音太大,已经引起楼上住户开窗观看。
何凌宵萎靡地耷拉着脑袋,低声说:“放开!我不想被人看到。”
“呵,你怕人家说!那你为什么不乖乖的……”温立涛血红了眼睛。
何凌宵冷冷的驳斥,“你脏……你让我恶心,够了吗?我嫌你脏!”
她这样说都是被他逼得,她没有玩欲擒故纵,也不是使性子。她就是觉得他们以后根本不可能了。她不问原因,不是没想过那些意外,只是知道原因又如何,不是他自己意愿又如何。她追求的唯美是不允许被玷污的,与其以后勉强在一起受折磨还不如现在断个干净了事。
就在何凌宵“嫌你脏”的声音刚刚落下,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电影突然卡带一样。
温立涛神经质一般一手死死地拽着链子上的戒指,一手死死地的拽着何凌宵胳膊,面孔近乎狰狞地绷着,眼里是一片冰寒雪霜。他不紧不慢的说,“刚刚你说什么?”
“恶心……”凌霄在他惊怒的眼神里毫无意识的重复着。她想起那天,那些细碎的让人羞耻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放大。大到要她不断的说话来减轻耳膜震动产生的压力,“恶心,恶心……”
那种恨不得失聪,恨不得失去知觉也要屏蔽的声音源源不断的钻入耳朵,钻入骨髓。“滚!”
温立涛的被她的声音给震慑了一下,银色的链子在指间轻轻晃动着。他喉结滑动,艰难地吞咽,“不!”
然后手臂狠狠地抱着她,渐渐地收拢铸成一个钢钳似的怀抱。“霄霄,你想也不要想……”
他身材高大,轻易就将何凌宵整个儿抱住,脸也埋在女子散发着暖香的颈项间,柔软的唇贴着她不断跳动的脉搏,牙齿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像一匹狼无声地警告被自己锁定的猎物,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不仅仅如此,他还试着把她往一处灌木丛里拖,那里灯光是照不进去的,而且灌木丛里宽大的植物叶子能很好的阻挡楼上许多抱臂看好戏的视线,天然的屏障往往是发生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场所。所以温立涛觉得接下来他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好像并没觉得“见不得光”这个词有什么不妥。他就觉得这是自己需要的。好像他生来就是那样该站在阴暗角落的植物。
因为她的味道太好,她太柔软,蹭着他僵硬的肌肉,让他呼吸跟着脉搏都在加快,血液也开始沸腾。
何凌宵想要发出声音却被他宽厚带着汗水的手掌给堵在唇边,眼看着他把自己往着灌木里拖,他身体的某一处在极具发生着变化,她的眼神惊骇,像是有无数波涛翻涌的海,呼吸间不再有记忆里温暖的橘子香味,烟草味跟浓浓的酒气如潮水一般将她包围。她就像被滚油烫着一般,又开始奋力挣扎。
挣扎就好像小兔子在与蛇缠斗,越是挣扎就觉得那个紧紧拽着自己的身体的力量越来越紧,紧到要遏制住她的气息从胸腔自由进出,那里狠狠地淤了一口气要把整个肺部给憋炸开来。
被他紧紧地抓住的人,越是挣扎他越是觉得她是在擦火,某一处在叫嚣着。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不能得到她?她本来就是他的,就该是他的,如果不是她一直勉力自持,他们早就是一体。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得到她,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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