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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港十八是时候醒过来了（第3页）

艾克特低声说着，他以为自己永远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这些话，幸好他就快要死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做点儿不那么光彩的事。

这场梦里没有任何一条完整的真相，所有真相片段都被拆开，藏进了不同的轨迹里。

原本汹涌着仿佛要瞬间吞噬他的冰冷海水，忽然有些仓促地漫溢着避开，露出下面嶙峋的礁石。

所谓的幽灵之子不过是个传说——这又不是中世纪，学校里讲的科学知识早就把这种荒唐的说法推翻了。伊文要避免的，就只是被其他海盗发现身份，继而引起恐慌而已。

z1目光一凝，心头骤悬：“小心——”

庄迭扶上湿漉漉的礁石：“忍一忍，会有点疼。”

艾克特的呼吸很急促：“他们会把你们污蔑成骗子的同伙，或者是干脆把我们也说成是海盗……都不重要，这些只是借口。”

“你在说什么傻话？”

“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聪明……我总是在教给你任何东西的时候发现这一点，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又难过又骄傲。”

对骗子来说，这种事简直再容易不过。用上几分钟的时间，艾克特就能把伊文打扮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连他的老爹都认不出来。

通过骗子们的渠道，伊文顺利弄到了许多即使有钱也根本不可能买得到的东西——坚硬的黄铜撞角，先进的罗盘和精密的经纬仪，许多珍贵的药品和用于麻醉的乙|醚瓶，还有大量可以长期储存的蔬菜和上等烟草……

艾克特可以模拟任何人的行为逻辑，除了伊文——他没办法预测伊文的任何反应。因为一旦看到那双眼睛，那个精明机灵的年轻骗子就会忘掉其他所有的事。

他没能说出剩下的话，画面中的一切骤然被雨幕掀起的水雾吞噬。

“这条轨迹他没办法模拟。”

“是时候醒过来了。”

要是没有这种本事，艾克特和他的父亲跟叔叔们也不可能顺利逃脱这么多通缉了。

帽檐压住了微翘的卷发，也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眼睛。

“骄傲是因为你那么棒，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完，z1自己却也有些错愕地怔住，看着面前有些匪夷所思的景象。

艾克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伊文，伊文。”

……

和伊文一起待在港口的时间里，两个人也不全是闲逛，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缮那条停在船坞中的巨大海盗船上。

“他们有枪，伊文，不是你们海盗的那种装铁砂的霰|弹枪，是真的枪，一颗子弹就能要人的命。”

“这是怎么回事？”z1紧张地干咽了下，看向催眠师。

他已经很努力地装作迟钝，假装没有发现伊文为什么对骗子的化妆和易容术那么感兴趣了。

庄迭点了点头：“所有包含伊文的轨迹里，都藏着九成的真相。”

“但这条轨迹里同样也掺进去了一部分真相……我知道了。”

“真正的猎人是不会和猎物做交易的，跟我们——跟你的父亲和我父亲……肯和他们交易的那些人，怎么会把这种好事留给我们？”

伊文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那些当官的人。

催眠师说道：“他想象不出，伊文听到了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

凌溯扬起手，将泛着寒光的手术刀抛过来。

隔了许久，伊文才开口道：“我是幽灵之子，不能接触海洋，这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他重新调整回了伊文的装束，最常穿的斜纹软呢衬衫高挽起袖口，外面罩着件深灰色的挺括马甲。庄迭将那顶软毡帽戴在头顶，扶着调正。

……只有在九句真话里藏一句假话，才能让谎言变得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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