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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点。”庄迭点了点头,“我也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可从另一头向回走,只是不紧不慢地坐着马车,居然就慢吞吞地晃到了入梦时的车站。
“有。”凌溯点了点头。
催眠师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他有些诧异地快步过来,接过通缉令,沿着路牌上的地名逐个确认:“真的!怪不得我总觉得眼熟……”
——如果这列车能开得再快一点,最好快到差不多飞起来,就能及时赶回去,哪怕再见一面……
z1快速低声道:“一不小心,你的意识可能就会被同化成这场梦的一部分——到那时候,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我把认知调整成伊文的话,可能要你帮忙,在梦里陪我谈一场恋爱。”
催眠师对绘画心理学研究不多,接过那张画研究了半天,迅速记下了几个重点。
庄迭手里的笔记本轻敲了两下车厢:“打个赌吗?”
他从学校满心急切地赶回来的时候,那些人多半已经顺利拿到高价船票,离开了酒馆。
z1背后忽然有点发凉,打了个激灵:“……”
“开什么玩笑?”z1神色一凛,伸手扯住他,“万一被这场梦同化了怎么办?!”
z1一眼就看出了那条领带是调整认知的道具,他牢牢按住庄迭:“你可能不知道这种行为的危险性,连‘茧’的数据强度都没能探索清楚这片梦域,这不是你作为个人能完成的模拟。”
循着之前的记忆,他们没花上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依然伫立在原处的路牌。
庄迭已经整理好了思路,抬起头问:“队长,你有超过五成的把握吗?”
凌溯看到了他手里拿的领带,轻轻扬了下眉,看向不远处的z1。
z1怔了几秒钟,看向举着火把走开,专心搜索起了四周的庄迭,没有立刻开口。
在这种无休止的反刍下,“要是当时如何如何做就好了”的想法会逐渐扎根,最终生长出无穷无尽的沮丧与悔恨。
与那座鲜活生动的码头比起来,这里有种近乎刻薄的疏离与寒冷,仿佛永远都无法从夜色中挣脱。
“你之前说要打赌。”z1跟上庄迭,试探着问,“要赌什么?”
z1看向坐在前面的凌溯和庄迭,这两个人不参与讨论,他总是没来由地心虚:“我们的推测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被诸多线索佐证推翻的推理,固然说明它多半原本就是错误的,需要被排除掉,及时另寻他路。
凌溯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在画面上添了几道虚拟的分割线,又屈指在那个少年骗子的位置轻敲了下:“画到这里时,他的笔触更细腻,排线变得更密更规整,擦揉的力道也更柔和谨慎,这些都是作画者情绪的体现。”
由于无法对某一段记忆释怀,当事人可能会不断陷入那段回忆之中,反复回想当时的情况,试图找到一个足够正确地解决办法。
“伊文也去过这些地方?”
z1止不住地有点错愕:“这样是不是……太谨慎了一点?”
“……”z1早就怀疑他画那个示意图的时候是故意的,眼下更确认了这一点,一想起画风成迷的小汽车,就忍不住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庄迭的思维却已经高速运转起来,他迅速排除了所有无法实现的计划,快步朝凌溯走过去,扯了扯对方的袖口:“队长,你有时间吗?”
“就是因为什么也没发现。”庄迭合上笔记本,“太合理了,一切线索都指向这个答案。”
“赌我的运气。”
——如果货行老板能当着他们的面撕掉那些船票,让他们上不了船就好了。
尤其是仿佛一路被线索指引着到了这里,甚至已经看见了少年骗子的幽灵——仿佛只要再从头进入一次循环,修正记忆中的痛苦片段,缅怀和抚平这场铭心刻骨的悸动与悔恨,就能顺利解开梦域中死结的时候。
他稍一停顿,迎上z1的视线,多解释了一句:“虽然的确有些合理得过了头,但我也同样希望这就是真相,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这是濒死梦域,离‘那个世界’最接近的地方,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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