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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紫砂随梦（第3页）

望着眼前绵绵柳絮，黄中带白，一朵一朵，一丝一丝的，那人一时感触，连话语都如落花般舒缓了：“那让人忧伤的事，也许会有这风中的小化那么多。”

“有那么多吗？”紫砂随梦见落花无数，她虽然也会有忧愁，但在她心中，至多也只能想起几件令她伤感难忘的往事。

那人叹道：“人的忧愁源自切身命运，心神感受。有时说见所思中的委屈，愤怒，荒凉，别离，哀思，战乱，绝望等，都是忧愁的根源。”他这样一词一句地念着，每一个字都似是一个故事般，“像这样细想下去，我看一个人内心的忧愁呢，我看连这些花都还不够它们多呢！”

紫砂随梦一时沉默，她想起了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实。

那人倚身石亭，抬头望着那飘洒的花絮，笑道：“愁情是很多，这要看你怎么看待他。如果人都被这些忧愁所困扰，那我看这人就活得够呛了。其实人的身边，化解了忧愁和高兴的事情同样是很多的，而且也像这些花絮一样，我看他或许比那忧愁都要多得多。”

紫砂随梦道：“有那么多让人愉快的事吗？”

“比如生活中的舒心惬意，聪慧漂亮，良辰美景，期待向往，它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身边，就像面前的——你——一样！”那人转过身，就面对了她。

紫砂随梦心里一时如鹿撞，玉手在袖内绞缠，低了头不知该说什么。

那人一时又接过话：“这里景色太过拘束，这样吧，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风景秀丽，空旷无边，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我们到那里去看看吧？”他说着的时候，就伸出了手。

“好啊！”紫砂随梦一脸地欢快。

——山青水秀，天蓝林绿。路旁轻柔的草坡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山花。

两人仰躺在花草丛中，很安静地闭了双眼，很惬意地感受着这周围的一切。飞在花丛上的蝴蝶、翱翔在空中的老鹰不时低着头掠过他们头顶俯视着他们的安静。

白云徐徐飘去，迤逦飘摇，缭绕山水之间。远处清光满目，黛色参天。无穷美景，尽入眼帘。

延绵山林中，一队人马客商缓缓行于其间。

风轻柔抚过，让人馨暖盎然。如仙如画景色，令人遐想无限。

紫砂随梦身旁，那人也倚身斜躺在草坡前。他一手撑着脑袋，微睁着双眼望着前方天际。他口中含着一根干草，一面就四顾无限景致。

“你要去哪里？”紫砂随梦忽然就喃喃地问。

那人转过头，摇头笑了笑，他没有答话。她似是做了个梦，在梦里叫了他一样。其实他哪也没去。

“——你不要走！”她又呓语，似是在梦里和一个人说着话。

“——王爷要我们答应他的条件，他才会罢休！”

那人凝神听着。

“——可是这次不同！他们说要我……”她接下来说的一段很模糊，那人听不真切。

“——我不答应，你也不会答应的，是不是？要不我们想其他的办法……”

“——我不要！我不会答应的……”她突然就伸出了手，一把扯住了那人的衣衫，把手撰得紧紧的。

她竟在睡着的时候，扯住了他。不过那人这时也顾不上这些，他只凝神倾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因为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悲戚。

“——我们走吧！我们会想到办法的！走吧！我们回去找我哥哥——”她手上就用力一扯，身子往前移了一移，然后她就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你梦见什么了呢？”那人问她。

紫砂随梦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他，一下突然喜悦了起来：“哈！原来是做梦呀！吓死我了呢！”她见手还扯着那人，便松开了。听他问话，她呆了一呆道：“也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恶梦！”

那人再要问时，紫砂随梦已高兴起来：“这里好多花呢！”她就坐在花丛中，嬉笑着折了些花草低头拨弄。

看她那样，那人也不禁婉尔，就在他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的时候，紫砂随梦已再扯了他：“你说这花环好看不好看？”

她已戴了编织好的花环，扭过身看了他问。她双手扶着边枝，一些花条坠在眼前。

那人转过头：她温润的脸上，映着五彩花色，更显得如初开荷花般粉嫩。微风拂着面前枝叶，她杏眼含笑，满脸如春，姣美容颜似虚似幻。

“恩，好看！”那人笑说。他指的，并不全是花环。他抬头望了望空，“这日光倒有些热了，也给我做一个好不？”

“你也要花环啊？”紫砂随梦禁不住笑。

“不用花，我只要些枯枝草叶就行了。”

“为什么不用花？”紫砂随梦劈脸问，眼里盈着笑意。

“随你吧，你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我无所谓！”那人笑了笑，手搭了凉棚，看看这日光，“只要能放到头上的就行了。”

“你说的，编好了可不许不戴！”

那人摇了摇头，仍漫不经心地斜躺着。

清风随云绵绵而过，浅荫下，不时带给人丝丝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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