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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入了红羽楼名唤紫羽,是春娘亲自给的名字,天生的骨架子小,跌到地上后整个人显得柔弱无辜,双膝、双肘都蹭出青紫,眼泪立马在眼眶里打转。
这对雾气蒙蒙的双眸任人看了便心生不忍,有别的姑娘过来将她扶起来,笑着对那罪魁祸首道:“付大人何需动气,紫羽妹妹乃是新人,若是不懂规矩可告知春娘姐姐嘛。”
紫羽埋头,隐去眼底的泪光,轻咬着嘴唇道:“不疼的,没关系。”
那付大人官职不高,却也是仕族出身,其父亲是太仆寺卿,太仆,为掌车马之官。
“付远,太仆寺主事,正六品。”秦风一眼认出他的身份:“此人声名在外,是声名狼藉之人,他父亲是正三品,但祖父曾经位居一品,也是仕族大家。”
“驸马可觉得不公,仕族出身的子弟官运亨通,寒门子弟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达到他们的程度。”萧令瑶厌恶地看向那付远:“无能之人也能官居六品,实是可笑。”
付远动了她的人,她动气在情理之中,秦风关注着楼下的动静,若是春娘无法解决,他不介意趁机在人前显露一把,摆摆驸马爷的架子。
春娘来到那付大人跟前,微微欠身道:“妾身见过付大人,付大人可方便雅间一叙?”
付远冷哼一声,他看这姑娘生得娇柔可人,便捏了一下她的小兔儿,未料到这小娘子脾气不小,敢推开她的手,进了这红羽楼便是人尽可夫的货色,不过是价格高点,也敢拿谱了?
“去什么雅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讲,怎么,以为公主入了你们红羽楼,就敢摆架子了?”付远大咧咧地坐下,不可一世道:“贱商便是贱商,不就是皮肉生意。”
春娘心中恨得咬牙,秦风与她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把红羽楼打造成高雅的格调,这付远却偏要撕破表面的那层皮,这是想做什么?
“付大人说笑了,若红羽楼是贱商所地,那出入红羽楼的客人又成了何许人也?还请付大人慎言。”春娘嘴角的笑容略收,皮笑肉不笑道:“今日连瑞王也踏入此地。”
付远还真没有想到这一重,心里咯噔一下。
春娘此时又施礼道:“春娘再斗胆一问,付大人可方便于雅间一叙?”
此一时,彼一时,付远虽是昏聩却不傻,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只会招来其余客人的不悦,他轻贱了红羽楼,便是轻贱了自己与其他客人。
目睹付远跟着秦娘离开,秦风冷笑道:“算他不傻。”
这边厢,自然有人处理剩下的狼藉,桌椅复原,又向大厅的其余客人赔罪,每桌都上了一份水果拼盘,紫羽则被扶下去处理伤口,从头至尾,那姑娘都是低头娇弱的样子。
人群中,另两位与她一同进入红羽楼,年龄相仿的姑娘各自站在不同的地方,忧心忡忡地目送紫羽离开,再转身隐入人群,掩去脸上的情绪。
秦风这才看向萧令瑶,见得她眼底的不舍,叹息道:“红羽楼终究是脂粉之地,那三位姑娘年纪尚小,不知能扛多久,殿下若是想刺探情报,不妨用臣的人。”
“红羽楼本就有搜集情报的便利,只是本宫所图不止于此。”萧令瑶说道:“她三人将来自有去处,驸马无需担心,此地并非她们久留之地。”
“只是本宫有些私心,这三位与本宫都有渊源,还请驸马着人多多照顾她们三位。”
三个十五岁的丫头和萧令瑶相隔两岁,萧令瑶八岁时,她们才六岁,莫不是儿时玩伴?
秦风心中有所怀疑,又觉得不可思议,若是儿时玩伴岂能容得了她们入红羽楼,但看她刚才心疼的模样,莫不是她也不愿,反是那三位主动而来?
无人知晓那付远跟从春娘后谈了什么,只是半柱香时间后,那付大人从雅间出来,居然与春娘交谈甚欢的样子,这一幕令不少宾客暗叹春娘的本事。
但若有人仔细瞧的话,付远的笑意有些勉强,根本是强颜欢笑。
萧令瑶不解道:“春娘使了什么法子?”
“无外乎知道付家一点不为人所知的秘辛罢了。”秦风笑道:“来到红羽楼得管好自己的嘴,可惜酒色无情,谁不在陷入其中后吐露一二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讲了。”
这些东西落进姑娘们耳中,便成了这些宾客们的把柄,付家也不例外,付远曾在一次醉洒后提到自己年少时曾意气打死过一个商贩,并将尸体抛至五岳山,其父动权替其遮掩。
春娘不过是提了五岳山,付远便心如死灰,吓得腿都软了,哪还要去追着紫羽找麻烦。
秦娘和他讲得清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既是贱商,也不好与大人作对,只是让这位付大人也好好掂量一番,以后如何在红羽楼自处。
那春娘处理好付远的事便上来汇报,临下去时终忍不住看了女扮男装的萧令瑶一眼。
虽是匆匆一瞥,再度被惊艳了一把,萧令瑶猛地抬头,两人目光对上,春娘心中一惧,迅速埋头,步履匆忙地退了出去,倒是萧令瑶从容不迫,门一合上便笑了出来。
秦风也不禁笑了,无奈地摇头:“殿下。”
“敢问驸马是从何而来这些古怪的点子?”萧令瑶说道:“用红羽楼抓这些官员的把柄,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秦风笑了笑,要说灵感么,其实来源于一部名叫《黑色皮革手册》的电视剧,这部剧里的女主角就利用自己在银座开酒店的优势搜集情报,并记录在一本黑色的皮革手册上。
其后她利用搜集来的情报勒索了挪用客户资金的行长一亿两千万日元。
秦风接手红羽楼后,莫名地想到这部电影,再想到商户在这朝代的低下地位,决定巧用法子与这些官员来斗,才萌生了搜集情报的念头。
平时自然不会乱来,且搜集的人员有限,并非所有姑娘都知晓这回事,平时只是闲聊,便已无形中将从客人那里听来的事情交代出来。
秦风自有分寸,若不是出现刚才这种不识好歹的,他也不会动用这些线索,这法子有些阴损,也易招来反噬,今天这姓付的不知深浅,偏要撞到刀口上,怪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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