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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房门口。
述和从怀中取出一个簿子,递与她。
“什么东西。”池白榆目露警惕。
“我的札记。”述和道,“虽说此行顺利,但指不定何时雁柏便会要你再去找那狐妖。”
池白榆的视线落在那蓝皮簿子上。
簿子外面写着“述和”二字,比起伏雁柏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他的字要工整许多,书皮子连褶皱都没见一点儿。
她没接:“那微末一点儿的同僚情谊,竟也值得述大人这般出手相助。”
她的质疑来得直白,述和收回手,双臂一环,指腹轻敲着簿子外皮。
金灿灿的暖阳映在他脸上,理应刺目,可那双眼眸没有眯起半点儿,不畏光似的。
他脸上也没有多少情绪,窥不出这人的本性如何——一如夜里清寂的湖水,仅能看见平静的水面,却不见底。
“池姑娘尽可相信我,”他缓声道,“我比你更期待……你能平安留在此处。”
是期待。
而非期盼。
好像她留在这儿,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似的。
从他手中接过那本簿子了,池白榆忽然反应过来:“你对伏大人似乎有意见。”
“没到要他死的地步。”
“……那也不小了。”池白榆顿了瞬,有意暗示,“想来他还不知道我住在何处。”
正欲离开的述和停了步,侧眸看她:“此时不知,今晚也会知晓了。”
他走后,池白榆没急着进房间。
她盯着映在那蓝皮簿子上的光影,良久,终于发现异常——
这诡宅中连太阳都是冷的。
不至于寒冷,却没有温度。
不刺眼,也不灼热,仿若高悬在天际的假物。
***
伏雁柏这人阴狠,却也大方,让述和给她找了处宽敞的一进院落,院中落了口井,墙角种着片翠竹——和天际的太阳一样,这些竹子也是幻术化出的假物。看着真,但没一点竹子气味。
后面还横着条清澈溪流,一直延向远方的竹林。
池白榆昨晚没怎么休息,弄了些水来洗漱过后,就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简单收拾了下床铺,她便抱着背包往上一滚,阖了眼。
朦朦胧胧间,她隐约听见阵嘻嘻笑声。
那嬉笑声有魔力得很,一下就使她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发觉四周景致有变。
模样与之前大差不差,可色调昏暗、阴森许多。所有鲜亮的颜色都褪成了灰扑扑一片,仅剩单调的黑白灰三色。
这场景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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