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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第1页）

周娟本来是极度地讨厌高文明，但这个时候看着他被痞子骑在身下打，心里头又有些同情和可怜他。所以飞快地跑了过去，用手轻轻拉着痞子的肩头衣服，说：“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

痞子没有停下他的拳头，继续如雨点般砸向高文明的头。

这个时候，村民们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的，看笑话的，无不脸上挂着笑。因为他们也恨透了这身残痣尖的高文明。

高文明头上挨着拳头，嘴里不停地喊着“哎哟哎哟”。那声音很是凄惨。他透过缝隙看见无数地围观者的笑脸，心里凉透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劝架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拉他一把的。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都见死不救？这样想着，他的呼喊声更加凄惨，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周娟受不了这种凄惨的叫喊声，所以更觉得高文明可怜起来。他本来就长得那么可怜了，还是个光棍，现在还在挨打，几十个人围观，都只是在笑，在指指点点。她觉得他太可怜了，就好像他现在是一条长期偷屎吃的残疾恶狗，此刻正被丢了屎的受害者逮住。太可恶又太可怜了。

“痞子，好了，痞子。别打他了，他已经很可怜了。”，周娟很温柔地轻轻地拉着痞子的衣领，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爱意和对高文明的同情。

痞子知道她心里有他，他愿意听她的。所以放慢了出拳的速度，等停稳了，两只手各抓住高文明的一只手按在地上。回过头看着近在嘴边的周娟，说道：“你快到边上去，等下别打到你了。”

“痞子，别打他了。行吗？”，周娟问。

痞子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转过头怒瞪着跨下的痣尖高文明，说道：“你个老王八蛋，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高文明全身上下痛，犹其是头，颤抖着说：“不，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我服了，我服了。哎哟！”

“服了就好。别以为你们高家人多，就乱欺负人。我可不怕你，我小痞子可不是个孬种。”

“好了，我知道了。再也不欺负人了，好不？别打了，行不？”

“今天打你，不算欺负你。按年纪，我应该叫你一声叔叔，但是你今天太欺负人了。”，痞子说着，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

“唉哟，唉哟。是我讨厌，是我讨厌，是我自己要找你们麻烦。今天真是丢脸呢，真是丢脸呢！”，高文明说着竟然放声哭了起来，好不伤心，好凄惨。

村民这个时候听见高文明的痛哭，也都开始同情起他来。都要痞子算了，别再打他了，他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是也很可怜。一只脚长，还一只脚短，满脸麻子都长在那颗大黑痣上了。要打就只打他那张嘴，那张嘴没有残疾。

痞子虽然恨透了高文明，但这个时候他的心也被说动。本来还想打他的嘴，但看到他满嘴的大黄牙，门牙都还少了一颗，所以也就放了他，从他身上起开，拉着周娟的手往人群外走了出来。

谁想，那高文明这个时候哭得更加厉害了，声音更大。一边哭还一边骂起街来，说痞子不得好死，欺负他一个残疾人。

有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劝他：“你快别这么说了，等下他又来打你了。何必呢？”

这句话还真是管用，话音刚落，高文明就没有再指名道姓地骂痞子了，但还是满嘴的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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