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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陌惊醒起身,走出了木桶,看着乌黑的水和感受着身上轻盈飘逸的感觉,不由得惊叹出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髓伐脉吗?”
爬到地上的北辰君吐了吐信子,蹭了蹭他光滑的脚背,此时的陈北陌发觉自己身上每一处肌肤都白嫩透亮,光滑如玉,与寻常人大不相同了。
一阵晚风吹来让他身子微微一抖,这才反应过来回屋穿好了里衣,然后把木桶中的水倒去,换上了一身交领的长衫,胸前直襟透着白色里衣,领口坠有白的护颈,垂直及小腿下侧的长摆,穿上这衣衫更觉飘逸轻快。
他刚换好衣衫,把长发擦干,就听得外堂的门被不停的敲打着,陈北陌只好打开门来,抬头一看却见是几个胭脂粉面的俏女子。
这几个女子也被开门的人惊了一下,只见这少年玉面俊容,长发散腰飘逸自然,一阵浅色长衫衬得他气如青山绿水温润浸人。
“几位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陈北陌不由得看口问道。
“店家,听闻那舞妓巧儿就是在您这做了那把青罗玉光伞,不知店家可还有售卖的此伞?”一个年岁大些的女子开口问道。
“只怕要让几位失望了。那把宝伞是我师傅遗作,整个锦城就只此一把。在下手艺不精,也做不得这般好伞。”
此言一出,几个女子无不失望。
“让那小贱蹄子得了大便宜,真不该让她来主舞的。”
“哼,就是!本来那杨员外已经答应我这次表现好的话就给我赎身,结果被巧儿那个小贱货给勾了魂去!”
“这就是命吧。唉…”那个年龄大些的女子叹道:“走吧,回去吧都。巧儿被伯府的二公子看上了,只怕以后就要成了贵人,说话都注意些。”
“不过是个舞妓,当填房丫头都高看她了,怎么难道还能当个妾?”
几个女子不忿的议论着转身离去,显然那巧儿凭借着青罗玉光伞一舞动诗会,引得不知多少男子痴迷。
陈北陌面无表情,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却是不好评说。
只取了张纸来张贴前堂门上,上面写的是“本店暂休,六月开张。”
居丧三个月,店铺才能重新开张,这是规矩,这个社会的规矩。
陈北陌静静坐在回廊下,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风雨声,微风本无声,过物化众声。
听风吹过竹叶沙沙的声响,听风合着细雨绵绵垂落在屋檐上,听着悬挂檐角的铜铃清脆悦耳,听着从屋檐上垂到地下坛中的雨链,如水流动。
雨链又名雨霖铃,是古人用于建筑中屋顶排水的一条铁链串着铜铃引水流入坛中,防止屋檐上的落水滴穿地面。
陈北陌觉得听风观雨从未如此清新,或许这就是洗髓伐脉的玄妙。
修行一道,并没有什么突飞猛进,也没有什么一夜之间就能从一个凡人成为翻云覆雨的修行者。
修炼,如润物细无声。水到渠成,功成自进。
凡人肉体凡胎只能徐徐图之,一点点炼筋脉,祛凡毒,明正本心,时长日久方能渐渐适应天地之力。
陈北陌又取来功法细细研读,并且揣摩着一些医术药理,慢慢琢磨着。
不知不觉间就读到了半夜,灯罩中的油灯冒出了灯花惊醒了他,抬头一看月已上中天。
“竟然到了半夜,时间过的可真快。”
陈北陌站起身来舒展了下懒腰,久坐不动者多舒筋骨大有益处。
他站起身来才想到自己没吃晚饭,但是肚子竟然不怎么饿。
“这是怎么回事?”
陈北陌揉了揉肚子,今天只吃了早饭,中午到现在就只喝了些茶水,竟然一点也不饿!
“难不成是饿的没知觉了?”
他起身就要去灶屋寻些吃食,可当出门看到院子里对星吐息的北辰君猛然一怔,随即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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