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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周南忙问。
这一出口,周南便意识到自己多嘴,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讪讪的退到一旁没敢再多说什么。
“没什么。”伶仃摇摇头,笑得有些酸涩,“都过去了。”
敢于重揭伤疤的,都是已经放下之人,唯有纠结其中,才会不敢旧事重提。
“我便是因为这件事被赶出来的,来了这无涯村。”伶仃瞧一眼窗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只不过多年以后,那里还有岸?”
沈东湛敛眸,端起杯盏浅呷一口。
“陈年旧事,不提了。”伶仃抬眸看向沈东湛,“废话较多,倒是让沈指挥使说笑了。对了,你方才想问什么来着?”
沈东湛面色微沉,“晚辈是想问一些,关于天族的事情,比如说……可能有些冒犯,比如说类似于你们的罪人,是否还有更加罪大恶极的?”
听得这话,伶仃眉心微凝,一时间还真是没想明白,略带狐疑的望着沈东湛。
伶仃转头看了阿七一眼,继而又瞧着不远处床榻上的无弦,忽然就明白了沈东湛的意思,“你是说,让天族覆亡的元凶巨恶?”
“是!”沈东湛点头,“前辈可知道?”
伶仃坐在那里,似乎有些犹豫,但又好似在回想着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出神。
“直到天族覆亡,我们都待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即便是平素采药,也都在这里附近,不敢去窥探任何关于族人的消息。”伶仃回想着当年的事情,“隔了好多年,才知道族人都没了,再想去追查什么,早已不能!”
这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伶仃和这无涯村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能存活下来,全然是因为被逐出了天族,在这里思过避世。
如此这般,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后来我知道了……”说这话的时候,伶仃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咬了咬后槽牙,“东厂那位,应是罪魁祸首。”
他们久居在此,没有任何的证据,说不了实打实的话,只能说一句“应是”。
“如果你要问东厂那位,我还真是知道一些。”伶仃敛了神色,将杯盏放下,“栾笙。”
沈东湛眉心微凝,“栾笙?”
“阿笙!”伶仃叹口气。
周南冷不丁插了一嘴,“不是胜?”
闻言,伶仃在桌案上,写了个“笙”字。
如此这般,沈东湛与周南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族人们叫他阿笙,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天族,因为他的父亲,罪责更重,曾经想要谋夺族长之位,最后连累了全家,被天族除名。”伶仃长叹一声,“他父亲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东窗事发之后,还打算毒死全族。”
沈东湛愣了愣,没成想有些东西竟是骨子里就有。
“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蛇鼠一窝,父子同毒。”周南啧啧啧的直摇头,“骨子里便是淬了毒的,当了这东厂提督,真真是最合适不过。”
伶仃苦笑,“因为这件事,连带着他们的祖坟都被族人挖了,然后丢出了九幽谷,彼时阿笙的母亲怀着身孕,眼见着是要临盆了,被赶出去山谷之后逢着暴雨产子,母子皆亡。”
听着这话,周南心下一窒。
虽然有些人是罪有应得,但是牵累家人,无辜惨死,着实让人唏嘘。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阿笙的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弟刚死,他的祖父和祖母因为雨夜路滑,双双滑了脚,摔进了野猪坑里,被扎成了筛子。”伶仃提起这事,心里就有些发毛,说话的时候,嗓音都有些变了色。
周南倒吸一口冷气,“筛子?”
野猪坑里多木桩刺,两老人掉下去,还真是……
要多惨,有多惨!
“孽债。”沈东湛幽然叹口气。
伶仃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说起来,他们祖上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原为族中长老,后来被剥夺了长老的位置。”
“为什么?”周南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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