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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王在夜半时就拖着病躯出了王府,带着请罪的折子候在了宫门外等着早朝。
众臣来时,发现广陵王是第一个候在宫门外的,心情都有些微妙。
在等待宫门开时,广陵王那病弱的身躯在凌晨的风中倒下了。
就连上朝,都是不合规矩的让小厮背着上的金銮殿。
小厮当然没有立足在金銮殿的资格,于是便出现了众臣站着等,广陵王坐在地板上的奇景。
待皇帝来后,众臣跪后被叫起,广陵王似乎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比起去岁冬日里,他的肚子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消失了,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看起来一副大病将死的模样。
此时广陵王高举手中的折子,痛哭流涕道:“臣在封地无所建树,导致盐政问题危害到了大魏的国库,陛下要定臣的罪,臣无话可说。毕竟臣只是个只知吃喝的纨绔,对封地内的事务从未上过心,今有此一劫,实属活该啊!”
众臣心中微妙,广陵王这是在认罪吗?分明是在给自己洗脱啊!
龙椅上的建安帝眸色沉沉,在冕毓的遮挡下却让大臣看不出喜怒。
“广陵王快起身,你如今这身体,也不宜操劳过多,还是回府养病去吧。”
建安帝心中极为不虞,他明知道广陵王有问题,却拿不出证据。广陵郡的财政账本他早就拿到了手,却找不到分毫差错。若要治他的罪,都治不了什么重罪,毕竟有问题的,都是朝廷委派的地方官员和各大盐商。
广陵王哭的喘不过气来,双手颤抖的举着账本,“陛下明查,这是广陵郡的账本,臣弟人微言轻,封地的官员也不将臣地当一回事,酿下此等大错,是臣弟无能。”
“臣弟若不是无能,当年在就藩的路上也不会差点丧命;臣弟若不是无能,也不会在大冬日里来京都给长子办婚事的路上遭受风寒后病入膏肓。”
广陵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由于朝堂之上太过安静,广陵王的哭声余音绕梁,比唱戏还余韵悠远。
离建安帝最近的就是太监李福了,李福见陛下捏着龙椅的手背青筋鼓起,对广陵王也心生几分佩服。
众臣都觉得广陵王哭的好心酸,连带着他们都有几分心酸了。
都是聪明人,他们怎么听不出广陵王的话中有话,有些话,就不能想太多,知道太多的人,可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呢。
“广陵王不必妄自菲薄,听闻你将府中郡主嫁给了幽州刺史,我等都看不出广陵王你此举是何意,可见广陵王你也是心思灵巧之辈。”
自然有坚定的保皇党知晓建安帝的心思,代建安帝问话,一出口,就老阴阳怪气了。
广陵王抹了把鼻涕说道:“不是臣弟无能,当初在就藩的路上怎么会欠下幽州刺史的救命之恩。幽州刺史中年丧子,妻子伤心过度亡故,我若为女子,必要亲自报着救命之恩,可惜我不是啊!”
“若不是我无能,也不必让女儿替我还债了,都是我无能啊…”
众臣:“……”
所以广陵王你的无能还包括不能变成女子报恩吗?
广陵王哭着晕厥了过去。
金銮殿的所有人被迫听了一场长达半个时辰的“无能”哭戏,各个脸上都很精彩。
至于今日广陵王透露出来了多少信息,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建安帝握紧了拳头,“快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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