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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靡三路大军被打败之后,鄂靡祖摩鄂阿那改变战略,改明火执仗的攻城掠地为伺机偷袭。而且,鄂阿那认为,要打败益那,让益那臣服,硬拼不行,得用计谋智取。他采用的计谋就是派出大量斥侯,密探益那祖摩局阿邪的行踪,然后偷袭,活捉局阿邪,挟祖摩以令诸候,达到吞并益那之目的。
没有战争的益那是繁荣的乐园。
春天如期来到多妥米谷,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五彩缤纷。群山拱卫的多妥米谷城,在春天暖阳的照耀下,那些雄鹰展翅式的建筑,那些镶嵌琉璃的飞檐翘脊,那些耸立的青铜神柱,以及高高飘扬的黑红相间的旗帜,显得安详、恬静而充满生机。
早晨的阳光从青翠的山峰间投射而来,随着一阵激越的铜鼓声,多妥米谷城镶嵌着铜钉暗红色的厚重城门缓缓打开,一队披坚执锐的守城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城内跑步而出,在城门前分左右两排站立。
天气晴朗,已经有不少背着时鲜蔬菜和各色山货的农人等候在城门外。城门打开后,他们三三两两上前,接受卫兵例行公事的盘查,然后进城做生意。
这时候,石板道路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随着马蹄声的临近,卫兵看见,几个陌生男人策马而来。陌生男人来到城门前,吁的一声勒住马头,却并不下马。
一个卫兵有点不满意地问道,你们几位客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干什么的?
几个陌生男人相互看一眼,那神气活像竭力忍住什么好笑的事儿,然后其中一个宽皮大脸的中年男人一本正经地说,报告长官,我们从禹甸叟施来,到多妥米谷城中走亲戚。
卫兵夸张地偏着脑袋,仔细打量这几个骑马的男人,觉得他们面貌端正气度不凡,不像偷牛盗马之流,也就挥手放行。
几个陌生男人刚进城,马蹄声响,又来了一个骑马的陌生男人。
此人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黑色篾帽,骑着一匹浑身火炭般漆黑的高头大马,腰间佩一柄黑皮囊短剑,面色有些苍白,细小而倾斜的眼睛闪射出贼亮的光,风尘仆仆的行色。
卫兵问道,干什么的?
黑衣人并不看卫兵,他的眼光一直注意着前面那几个骑马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过路的,进城吃餐饭还得赶路。
卫兵挥手放行。
黑衣人打马进城,尾随前面那几个陌生男人径直来到街巷间一家饭庄。时辰还早,饭庄内并无客人,两个伙计正懒洋洋地打扫卫生。当街的大锅水汽腾腾,锅内煮着原汤牛肉,香味浓郁。几个陌生男人下马,到店内坐下,轻声聊着什么。伙计见来了生意,迎过来招呼道,几位客官,要用点什么。宽皮大脸的中年男人说,每人切两斤牛肉,打一壶烧酒,煮一海碗面。伙计说,好嘞。说着快步忙活去了。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走进店,悄然坐到几个男人旁边的一张桌旁,面朝店小二叫道,两斤牛肉,一壶烧酒,一碗面。
几人吃喝完毕,那宽皮大脸的中年男人伸着懒腰打一个哈欠,对同行者说,这几日昼夜兼程赶路,大家都很疲倦了,现在进城吃饱喝足,我们先找家客栈睡个大觉罢。另一个笑着说,好主意,祖摩真是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宽皮大脸中年男人面色一紧,说,唔?那人赶紧说,啊,我是说,老大真是说出了我们大家的心里话。
黑衣人正埋头吃喝,此时抬头,面无表情,瞟一眼那宽皮大脸的男人,又低头吃喝。
当几个陌生男人走进一家客栈,黑衣人却走进那家客栈对面的那家客栈。
几个陌生男人在多妥米谷逗留了四天。他们白天到附近的村寨游逛,或者就在城内观光。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个黑衣人一直不紧不慢,尾随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第五天中午,当几个陌生人用完午饭准备出城的时候,却无法出城了。
因为,似乎从天而降的鄂靡大军突然进攻多妥米谷城。
多妥米谷城是一座小城,地处僻远,对益那来说,其区位在军事上没有多大意义,所以一直以来此城驻兵不多。令驻守多妥米谷城的益那将士纳闷的是,鄂靡大军攻打多妥米谷城,毫无战略意义,可是鄂靡竟然派出这么庞大的军队突如其来攻打多妥米谷,这真是怪事。多妥米谷从来没有受到过鄂靡的攻击,他们这是冲着什么来呢。
鄂靡将士一律穿着坚硬的甲胄,手持精锐的戈戟,跨着善战的骏马,来去如风,杀气腾腾,正是重新组建的鄂靡之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妥米谷的益那驻军与鄂靡大军在城前展开血战。可是,在数量和战斗力两方面,多妥米谷的驻军都处于绝对劣势,尽管他们拼死抵抗,但是依然没有坚持到一个时辰,就大部分战死,残兵逃回城内,作鸟兽散。鄂靡之剑的骑兵威风凛凛,打马踏过益那守兵横七竖八遍地皆是的尸体,擂鼓冲锋进城,一路杀人如斩麻,砍头如切瓜。
鄂靡大军直冲到一家客栈前,把一条街围得水泄不通。
那个黑衣人手里拿着黑色篾帽,神闲气定站在客栈大门台阶上。当鄂靡将士冲到客栈大门前,黑衣人让到一侧,对着领头的武将做一个请的动作,说,陶瓶就在里面,请小心轻取,不要打破了。
武将瞥一眼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明白。
说着,武将率众冲进客栈,分头到各个房间寻找,却不见人影。武将来到二楼一个房间,见后窗已破,窗外是一片花草茂盛的园子,窗下的草木凌乱,枝叶折断的痕迹新鲜。显然,有人破窗而出,从后花园逃走了。
武将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骂道,他妈的,煮熟的鸭子还会飞走吗,弟兄们,给老子追。
武将说着,纵身一跃,从后窗跳出,循着草木被踩踏过的痕迹旋风一般猛跑。众多武将随后跟上。
鄂靡之剑追到数里之外,见一座馒头状小山横亘眼前。此山拔地而起,四周皆平旷之地,实属孤山。武将抬头一看,小山顶上,绿树掩映着一座破庙。武将略停一下,命令道,前面一百人随我上山,其余把这座小山围死,不得放走任何一人。
此刻,小山顶上,破庙之前,一个用青石板铺就的小院子中,宽皮大脸的中年男人与他的同伴,手持青铜剑,正不断张望山下黑压压的鄂靡大军。
这宽皮大脸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益那祖摩局阿邪。他此次轻车简从微服私访,到民间体察民情,纯属绝密,却不料在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让鄂阿那得知行踪,并派出最精锐强悍的鄂靡之剑,追杀到多妥米谷城。
局阿邪等人手握铜剑,监视着山下的鄂靡大军。鄂靡大军似乎并不急于冲上山来,他们像一股洪水似的,直冲到山下,碰到小山的阻挡后,向两边分流而去。显然,鄂靡大军是先包围此山,再上山搜查捉人。
局阿邪看清这个形势后,叹一口气,说,这次,我们上了鄂阿那这个老狐狸的当,现在而今,我们陷入鄂靡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如何御敌?只有拼着老命,跟他们玉石俱焚。
摩叩苦苦诺看一眼山下黑压压的鄂靡大军,突然哈哈大笑,然后沉稳地说,请祖摩放心,虽然我们几人被敌军重重包围,但是,多妥米谷方圆数百里之内,有万千雄鹰,这就足以给我们解围。
局阿邪恍然大悟地说,你是说,施展驱鹰之术……那可是大耗元气损伤寿元之事啊,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施行。
苦苦诺淡定地说,眼前之困,不施此术不足以解围。唉,我已经多年没有施行过此术哪。不过,祖摩,你们几人得守住山门,给我一个时辰,方才可以成功。倘若施术途中被敌军冲撞,那我气逆而死事小,无法解围祖摩有失事大也。
局阿邪的三个贴身侍卫站成一排,说,不用祖摩费心,前面山门处极其狭窄,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以我三人,足以抵挡敌军一个时辰。只是,一个时辰之后,我三人功力耗尽,十二个时辰之内,再不能战。
苦苦诺说,真是天作之合。只要你们三人能够抵挡一个时辰,以后的事,就完全交给我,你们可以放心休息。
说话间,鄂靡武将已经带领一百人沿着蜿蜒山径冲杀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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